王彦秋点点头:“你是我们家易水的朋友?”
刘宣铭顿了顿,看了下易水,正色道:“现在是男朋友。”
“哦——”王彦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马瞥了眼站在一边的易水,言下之意就是,看,你不跟我说,我就直接问,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易水淡淡地跟刘宣铭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晚安。”
碍于王彦秋在,刘宣铭不得再跟自己女朋友缠绵,有些遗憾,只能挥挥手跟王彦秋告个别后上车离开。
从上次大吵过后,易水跟王彦秋基本处于冷战状态。反正一天能碰面的时间本来就很少,易水也尽量避免跟她见面。
易水跟在王彦秋后面上了楼梯。这个小区已经很老了,楼梯的灯都坏掉,只能依稀靠着对面楼里的人家发散出的灯光照明,回来晚了就只能是凭习惯摸黑上楼。
王彦秋一直等不到易水吭声,在楼梯上直接转过身问:“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这老楼的隔音效果很差,楼梯上讲个话保不准整个小区都能听见,尤其是在活动的人越来越少的夜晚。
易水皱了皱眉:“我们上楼再说吧。”
王彦秋蹭蹭上楼,打开门就坐到沙发上,等着易水。
易水想不通,自己怎么跟妈妈的交流是这个状态,不知道人家家庭母女间是什么样的,不都是亲亲热热跟两姐妹似得吗?
她慢吞吞地说:“刚在一起没几天。上次你看到的也是他。高中同学,知根知底,现在保险公司工作。他家做生意,自己有公司,不想干了他会去接管他家公司,他爸去参加过好几次家长会,也许你有印象也说不定。他妈是政府部门的。家底应该算丰厚。还想知道什么?”
“他跟你提过结婚的事情吗?”
“妈,我们在一起才几天。提什么结婚啊?”
王彦秋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是过来人,我还不知道那些男的吗?虽说时代不一样了,但是女的男朋友处多了,总会闲言闲语的。我也不是个势利眼的人,家庭条件过得去就行了。当然了,条件好更好。他总得跟你提结婚的事情吧?不结婚的话那你现在跟他在一起算什么?”
头上的筋又开始抽抽。王彦秋始终有自己的道理,并且理直气壮。易水发现自己真的没法沟通,因为顺着她的思路确实还是有那么些道理的。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一个字,累。
“妈,反正这事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以后就不用再来跟我说没人要的事情了。结婚的事情呢,我会看着办的,反正你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其他没什么要知道的,那我先去洗澡了。”也不等王彦秋反应,就直接回房间拿衣服去了。
一晚上迷迷糊糊地,做着各种梦。又梦到爸爸了,笑着跟自己招手。哪怕已经去世十年了,他的一颦一笑还仿佛昨天刚看到过。时不时地父母俩会在梦中见面,跟自己说说话。人若长期处于梦中,梦也就变成了现实。孰真孰假,谁分得清楚呢?
第二天醒得很早。想赖在床上再睡个回笼觉,怎么都入睡不了。干脆起床了。很少有在家安安静静待着的时候,要么就回家直接入睡,早起就出门,要么就是王彦秋在客厅里咋咋呼呼看电视跳佳木斯。
拿起手机,有刘宣铭的一通未接电话,昨晚十点多打过来的。怕王彦秋多问,洗完澡就直接睡觉了,手机习惯性的都是调成静音的。还有几条微信:
“洗完澡了吗?”
“看到给我回条微信。”
“怎么不接电话?”
“??”
“难道已经睡了吗?今天这么早?”
“好吧,那晚安,要梦见我。”
“爱你,易水。”
易水看着这么多条信息,觉得很有趣,笑了起来:人是不是一谈恋爱就犯花痴?
有人惦记还是很幸福的,只是,又觉得有些幼稚,这不是应该高中或大学时期谈恋爱才有的状态吗?真是难以将这些内容跟刘宣铭那张成熟男人的脸对应起来。
现在时间还很早,暂时还是不回复了,免得他被吵醒。易水将手机调成铃声轻轻放在一边,去洗漱喝了一杯水清清肠胃。回来坐在阳台上捧着她的电子阅读器看《呼啸山庄》。这本世界名著,与她而言是本言情小说,每看一遍心就跟刀割似的。
十八岁的可爱姑娘伊莎贝拉无可救药的迷上了离别约克郡三年之久后又以富绅身份回归的中年希斯克利夫了,并成功成为他的妻子。或许最初她早已从希斯克利夫的言行举止间看出了往昔的些许端倪,于是她想用自己的柔情自己无私的付出来感化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甚至接近冰冷的心,来证明真爱的无敌。初成为他妻子的她是那么欢欣愉悦,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开他的心扉。他娶她只是为了报复,歇斯底里的报复。甚至于老仆艾伦?迪恩问“难道你不怜悯她吗?”之时,他竟说出“我为什么要怜悯她?她就像是我脚下的一只虫子。她越叫唤,我就越喜欢折磨她。”
易水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她讨厌女主,完全接受不了男女主角那自以为深刻的爱情。她也喜欢作者塑造的男主形象,只是恨男主为何不能爱伊莎贝拉,哪怕一点点。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情不自禁地叹息起来。
易水读这本书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产生代入感。谁说她不期待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不知不觉天色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