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阳轻呷一口茶,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是很普通很廉价的大麦茶,在他喝来都能给喝成让观众误以为他正在品尝极品大红袍的感觉。
“气什么呢,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人,何必气坏自己?多不值得。那么多菜呢,赶紧吃。”
林欣阳拾起筷子,就近扒拉着面前的一盘锅包肉,胃口全无。
突然“啪”一下将手中筷子重重摔在桌上:“出门之前没有看黄历,遇到衰人,真不吉利,呸呸呸!”
易水笑道:“看把你给气的。你看看我,明明他们这全都是冲我来,我都没你这么激动。又没有动刀动枪的,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而已,你只要不接招,他们就毫无办法,完全伤害不到你。反正这种故意挑衅的气人话,你只不接,反而还会把气反噬回他们自己身上。你说你没事还去躺枪,被误伤得这么严重,可是说起来源头还是因为我,你说我要怎么赔偿你才可以哦?”
林欣阳奇怪地看着易水:“想不明白你的心态。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啊,选择的男人,一个个的没个好东西。原本以为楚浩中的儿子能是个好男人呐,至少有点责任心吧?可是你们听听刚才他维护那个贱人的样子,恨不得手撕了我们这一个个的。好歹我们也算世交啊,也不怕得罪了我们,两家断了来往。”
易水舀了碗米鱼豆腐羹,一勺一勺精细地咀嚼着喝,头也不抬地回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知道这句话啊?你不是一直跟我说要随心所欲地活着吗?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吗?不要活在别人眼睛中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此为准则在实践啊。”
林亦阳静静地听着。
“想着,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了,正好边上有一个人一直追在后面说:易水啊,易水啊,做我女朋友吧。所以我就同意了。当然最后,人家不愿意了,那就只好终止这种关系喽。虽然,这个过程让我很郁闷,但这些都是意外,是我本身控制不了的东西。后来,我想结婚了,刚好有人跑来问我,易水啊,易水啊,我们缺一个新娘,你来吗?所以我就同意了。那不是正好吗?人家少一个新娘,我就去填补空缺了。等以后人家也不愿意了,我被扫地出门了,那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万一是我有一天不想继续了呢,我也会主动结束啊。”
易水无奈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听上去挺狗血的是吧?我有时觉得自己也挺糊涂的,一直在某一个时刻忽然下一个特别重要的决定,没有前思后想。但是,退一万步讲,你花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甚至十年,想透彻了做的决定,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就抛骰子的结果来得好一些。想明白了也就这样。”
林欣阳想想,她说的有几分道理,点点头,但还是说:“可是,楚南的态度,你不生气吗?简直就是无视,你也受的了?”
易水说:“我又不喜欢他,也没想跟他一起真的过日子。他说得对,我们各国过的,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所以,请问一下,他怎么样,对我好还是不好,说的话好听还是不好听,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对。”淡淡出声的是林亦阳。
易水脸不知怎么的又红了,心里暗暗叫苦:“糟糕,我的什么糗事都被他知道。这是什么事情啊,什么时候最倒霉他就什么跟自己在一起。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说不定给自己带来霉运的反而是他本尊。”
一段小插曲过去。
自然,送易水回家的光荣任务,林欣阳还是非常察言观色地交给了自己的哥哥。
林亦阳还是依旧不多话。车上跟以前相比多了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
易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自己身上的?可是以往别人说她身上香的时候,她经常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尽管她知道自己身上确实抹了点点香膏。但今天她的鼻尖始终可以闻到这个味道,她相信这应该就是这辆凯美瑞车内的香味。
她一直很喜欢栀子花的香气,无论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香体露或者香水什么的,只要有栀子香味的,她一定选带栀子花香气的。难道林亦阳也喜欢这种香味,或者只是凑巧?
她看了下车内饰,后座座椅背后的后玻璃窗下放着一个固定的小小空气净化器,貌似正是里面精油的味道。
她没话找话说:“嗯,好香啊,这个味道真好闻,是栀子花香味的吧?”
林亦阳扫了她一眼。
怎么办,她貌似又要开始紧张了。只听他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是啊。我喜欢栀子花。”
“哦,啊,真巧。我也喜欢栀子花,啊,也不全是,我喜欢所有带栀子花香味的东西。”干巴巴地跟初次见面一样。
“哦,是吗?真巧。”
你不会多说点话,在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里面,孤男寡女的,也不算太熟,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点微微的暧昧的态势。不说话真的很尴尬唉,而且嗓子会紧张,一紧张就会咽口水,一咽口水的话,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就会显得声音很大,就会很尴尬。好不容易找到点话题,他就一个字两个字的把话说死了。会不会聊天啊?老是要令想话题,不得把自己活活累死?
“现在的生活还好吗?”正胡思乱想间,对方冒出这么一句问话。
哦,老天啊,终于得救了。
摸摸自己的丸子头,刚才一紧张全身都死硬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压扁变形了没:“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