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头晃脑的去了,霍摇山实在欣赏,招了一个侍卫,带他去见霍百炼,这么难得的好手艺,霍百炼一定会识货的。
那一手好射艺的壮年略有些落魄,生活上正遇到一个又急又难迈过的槛,霍摇山派去给他引荐的侍卫一分说,立时便千恩万谢,他不敢走上前叨扰,只是远远在原地向着马车方向磕了头,对于一个五尺高的关中汉子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尊崇。
当然也难怪那汉子千恩万谢,毕竟此去不可能是当个大头兵的,再差至少也是个亲兵,更何况朝廷自有兵制,士兵的军户别于民籍,档案册子都不放在户部,而是挂在兵部下面,换言之这些士兵都是一个萝卜占一个坑,眼下可是开国鼎盛时期,士兵多是世袭,寻常人想进去都困难着。
霍摇山继续看趣儿,但暂时已经没人上去挑战了,霍摇山一时兴起,说道:“去个人,告诉擂主,就说我出一百两,不,八十两,还是五十两吧,就说我出五十两银子,帮他把赏金提高到一百两。”
老马一惊,忙拦住那带信儿去的侍卫,劝道:“小爷,五十两呢,乱花小心被夫人揪去骂。”
“我的钱袋子还撑得住,况且真能靠着这百两赏金诱出一个射箭高手,到时候把他聘过来,咱们也不吃亏。”
霍摇山忍着痛说道,即便于他而言,五十两银子也是大出血了,毕竟他没有进项,攒下的银子全是府里开的零用,偏有个精明的桂玉真,攒几个钱不容易,好在他平时也没什么地方花钱。
那擂主得知有人加了银子,闻听侍卫的告诫没把加银子人的身份广而告之,但立刻宣布赏金提高到了一百两,这下子彻底引燃了全场,实际上对穷苦百姓而言五十两与一百两都是天文数字,但听起来的感觉却差了许多,一百两更带劲。
同时这也引起更多人的踊跃参加,毕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行也没关系,万一要是运气好射中了呢,人潮沸腾,又在城门口,吸引了更远更多的人来看热闹,人群中有些人匆匆离去,不是不凑这个热闹了,而是赶紧回家找射箭手艺好的熟人,邀他快快来挣这笔百两纹银的赏金。
很快,远处便有一青年牵马而来,此人倒是似模似样,虽是个年轻后生,但装扮上比前几个挑战者要像样的多了,一身武服虽粗陋,但裸出的皮肤是青铜般的颜色,肌肉紧实撑起衣服,那匹马尤为神骏,马鞍边便挂着弓箭和箭篓,看着就像个把式。
此人卖相极佳,双目炯炯有神,活像是戏文里走出来的武将,不由得引起观擂众人的喝彩。有人递上弓箭,他摇了摇头,取了马背上的弓与箭,弯弓对天空。果不其然,擂主喊出青色的鹰鹫风筝,箭微微引动偏好,咻的一声,风筝应声而落。
箭又狠又准,风筝凑巧落在马车附近,侍卫捡起递上,霍摇山仔细一瞧,瞳孔一缩,那箭头钉在鹰眼上,丝毫不差。霍摇山给李仙儿看,后者同样捂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道:没想到除了哥哥,世上还有人也能有如此射术,爹爹说的没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霍摇山仔细张望,人潮翻涌,那人所处位置相对马车又远,否则风筝也不会偏落到马车附近了,眦目尽张,终究看得不分明,可惜千里镜又没带在身边,人太多,马车不好往里进,便让老马去请人过来。
那人愈走愈尽,相貌渐渐清晰,是个又高又壮的汉子,年轻力大,黝黑健壮,便连牵着的那匹马都比别人家的神气多了。不知为何,随着那人渐行渐近,拴在车辕边上的波斯种渐渐躁动起来,霍摇山诧异了一下,但没往心里去,为示尊重,便下了车等那人近前,也因此他也没注意到身后李仙儿的异状。
那人牵着马离霍摇山有段距离,便有侍卫拦住,把马和弓箭暂且保管,仔细搜身了才放他进去,饶是如此,尚且还有两个侍卫左右夹着,实在是霍摇山最近运道确实有些背,这是他爹娘亲自吩咐下来的。
霍摇山问道:“我头一次见到射艺能有你这般厉害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卑不亢昂然道:“我叫李义,木子李,义薄云天的义。”
李义一说话,李仙儿便抖了抖,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霍摇山没注意,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李义?好名字,我看到你射下的风筝了,很厉害,有没有兴趣给我去见见我爹,他叫霍百炼,长安人应该都知道的。”
霍百炼三个字一出,李义的后槽牙便暗暗咬紧,这可是把他们沙子盗逼入绝境险些消灭的大仇人,“多谢公子美意了,可是我不敢欺瞒,其实我射下这风筝,原是讨了巧的。”
“哦?”霍摇山诧异了。
李义笑道:“我虽然自诩射箭的本事还有些,可也没到这地步,不过是我的箭有些特殊之处,认真算起来,我这份赏金也胜之不武,我只取一半,剩下一半分给那些射艺好运气差的人吧。”
“这可不行,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战场上可不会有人跟你讲什么公平的。”霍摇山仔细端详手中的箭,除了箭头似乎略重几分,实在看不出,他递给身边的老马看,老马也摇摇头,实在看不出。
“你这箭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恕我孤陋寡闻,看不出来。”霍摇山追问道,虽然他对火器一贯爱之心切,但若是此人真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