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声音?我想睁开眼睛来看,又害怕是自己的幻觉。
“沈策,你以为装死就能摆脱我吗?做梦。”
这女人就是黄大仙?她知道我在装死?不对,团子爹不是说过只要假装操办丧事,就能瞒过她的眼睛?
我又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脸颊,但这次的手掌毛茸茸的,很暖和,还嗅到了一股臭酸,似乎是黄皮子身上的味道。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只黄大仙此刻就在棺材边摸我的脸?
糟糕,被看穿了,我绝望地想着,这黄大仙为啥就和我过不去呢?明明杀死他的是九爷。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喘不过气来,我用力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的仍是一片漆黑,仿佛误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森林,不管怎么奔跑还是见不到光亮,感官丧失的感觉,让人内心萌生出一股恐惧感。
“沈先生,起来吃饭了。”
凌南的声音如同方向标,我卖力循着声源处跑去,终于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接着视觉回来了,我看到凌南蹙着眉头站在棺材边,而刘胖子正拿着鸡毛掸子弄我的脸。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原来刚才的黄大仙真的是幻觉,那毛茸茸的手掌其实是鸡毛掸子?
“策子,棺材里睡得舒服吗?”
我从棺材里坐起来,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二十五分了,终于挨过了第一天,感觉半条命都要没了。
一天一顿饭有些受不住,我得抓紧这空当去吃点东西。刘胖子说团子娘已经将饭菜准备差不多了,我刚踏出棺材就被凌南一把拉住了手臂。
他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沈先生,你刚才没有呼吸了。”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呼吸?一定是凌南看错了。“可能是我换气的时间比较长?”
凌南立马否定了我的话,“我十二点零五分的时候就过来叫你去吃饭了,可怎么叫你都不答应,甚至还没了呼吸,直到十二点二十分时才有气息。一个人肺活量再大,也不可能做到憋气一刻钟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幻觉、噩梦、梦游,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呼吸都出问题了,憋气一刻钟?估计能创下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吃了小半碗饭,就觉得没胃口了,还有两天,感觉就像两年一样漫长,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了。
第二天,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没有噩梦也没有梦游,我竟在棺材里睡了这么久以来最安稳的一次觉。
但第三天夜里,我听到有人在灵堂里轻声地啜泣,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相公,你怎的丢下奴家就这么撒手人寰了?你叫奴家和肚中的孩儿该如何是好?”
什么鬼?拍电视剧呢?还是古装电视剧,这女人到底是谁?
那女人说着说着语气中便多了些许怨恨,“沈策,当初你一心求死时,可有想过这个家?可有想过我?”
等等,她喊的是我的名字?我记得自己没有接群演的活儿啊,再说演戏的也不会在别人灵堂里演,难道现在流行就地取材?
“死了好,死了干净,死了我便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了,哈哈哈哈……”
这笑声让我毛骨悚然,实在受不了,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站在棺材旁,对着我笑,她的眸中还有泪花在闪烁。
“相公,你回来了?”
我跟皮股着火了似的,立马从棺材里弹了起来。“小姐姐,你谁啊?”
那女人长发及腰,挽了一个很朴素的发髻,发间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看起来是古代的打扮。她走过来握住我的双手,那双手冰凉无比,我不由打了一个冷噤后,赶紧挣脱开,退到了一边。
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透着阴翳,“相公可是嫌弃奴家?”
大姐,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好吧?想要够搭我麻烦大白天来成不?半夜装神弄鬼的怪瘆人的。
“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你是哪个剧组的?”
她忽然跟痴傻了一般,又哭又笑的,还说怀了我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大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然后她又问我想不想看看孩子,我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个老实人当不得。我还是纯洁小处一枚,想要塞给我一个孩子,门都没有,别以为演得像,我就会上当。
谁知那疯女人竟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目光变得极其狠厉,“既然是相公不认可的孩子,那么就不该存活于世。”
接着她拔去刀鞘扔在地上,然后对准自己的肚皮一刀划了下去。
我惊恐得连叫都叫不出来,鲜红的血液汹涌而下,地面上瞬间红了一大片。我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然后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相公……”我看到那女人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和奴家走吧,去黄泉路上寻我俩的孩儿,如此我们一家三口便能团聚了,可好?”
“闭上眼睛,捂紧耳朵,用力呼吸。”
我听到陆阳秋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照做后,那疯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策子,策子,你怎么样了?醒醒,可千万别死啊……”
我被人大力地摇晃着,感觉整个胃都在翻滚,这死胖子是摇吐的节奏?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堆人围在我旁边,而我不知何时躺在了地板上,周围狼藉一片,地上血迹斑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