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黑心商人,这也太贵了。”
是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我想睁开双眼,但眼皮就像被什么给黏住了似的。
“它能美化环境,净化空气,并提供人类呼吸所必要的氧气,远比你口袋里的金钱重要得多。”
是女人的烟嗓,然后我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女人似乎正吐着烟雾,“说白了,我正在做亏本生意,为了可以填饱肚子。”
“空气是免费的,虽然我不会买这个东西,但是出于好心我还是要告诉你,它只是一朵破花而已。”
关门声。
女人端着那盆花朵,正要放回展示柜里,却发现躺在床上的我,正睁着双眼看她。
啪嗒!
花盆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白……白哥!”女人扔掉手里的香烟,踉跄地走到了床边,“你真的醒了……”
我望着女人的面容,差不多三十几岁,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她。
难道……
“你是梦墨么?”
“梦墨是谁?嗷对!一定是你在游戏世界里认识的吧?”女人表现得有些兴奋,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割断了捆绑着我的绳子,“你能动吗?能坐起来吗?快试试!”
我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只有左臂可以抬起来,手腕上还戴着一只腕表,“这就是cloris-na吧?”
“嗯!”女人手忙脚乱地帮我打开了腕表的扣子,“试试看能不能摘下来。”
就像普通的手表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摘了下来。
强涌出的泪水染湿了女人的眼眶。
“天呐,你真的醒过来了……”
我看着女人的相貌,越看越觉得熟悉,“我……是不是认识你?”
女人楞了一下,又露出了笑容,“是啊,认识……或许真的是老了吧,你都认不出我来了。虽然可以理解,但还是有点伤心啊……”
她说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脖子也可以略微活动了,似乎是身体的机能正在渐渐恢复。
“抱歉,可能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吧。”我看向花店的玻璃窗外,时而有疾风席卷着飞沙飘过,时而又仿佛静止,几缕夕阳的光线照耀进屋子里。
“我是叶梓,白哥,你还记得我吗?高一联谊的篝火晚会上,我还跳过舞呢。”
“叶梓!!”我的上半身激动地离开床面,却又沉重地落回去,“你是叶梓!!天呐……你真的是叶梓。”
我看着她的容貌,和那个年轻时的叶梓……真的是她,我刚才实在是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二叔在我的心境中提到过,现世类似于过去,而我此时所在的末日世界,类似于未来。
叶梓老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叶梓回身从柜台上拿起一面镜子,另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喃喃着,“我觉得,自己和年轻时也没有那么大的差距啊?”
正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背着弓箭的健壮男人走了进来,他将脖子上挂着的死蛇扯下来扔到地上,“他们去极北地区抢水了,这几天咱们两个轮流换班,你先回古堡休息去吧……这花盆怎么碎了?”
“我打碎的。”叶梓弯腰将地上的香烟捡起来,长长的烟灰落到地上,但她还是对着烟屁股猛吸了一口。
“你打碎的,还挺有理。都说了多少次,店里尽量不要吸烟,这些花草可都是濒临灭绝的植物。”男人背着弓箭朝我这边走了几步,当他和我对视的时候,脚下突然打滑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回头看向叶梓,“我没看错吧?!白哥他……”
“醒了。”叶梓吐着烟雾说。
我用手臂支撑着,虚弱地坐起身。
男人的头发很长,一缕缕地弯曲着黏在一起,有的偶尔还会遮盖住他的眼睛。
似乎很久没有洗过了似的,脸上也脏兮兮的,有些沙尘就像卡进了他左脸的那道刀疤里扣不出来了一样。
下身穿着迷彩的军工裤,上身干脆光着,只绑了一条皮带,连着他背后的弓箭。但最复杂的就是他的腰间,各种刀具和皮盒挂在腰带上。
完全不一样。
可即使是这个样子,我也能认出他来。
“你……是木子么?”
“白哥!哈哈哈哈哈!”李木子激动地朝我扑过来抱住了我,“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我只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架子都要被他给弄碎了。
“你小心点,他现在的身子可虚着呢。”叶梓站在一旁提醒道。
“对!是虚,很久以前他的身子就虚。”李木子松开我,回身捡起了地上死蛇递到我面前,“白哥,你快补补!”
我低头看着他手里捧着的死蛇,又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让我吃?
“吃啊!你睡傻了?这可是好东西!”说着,他猛地咬了一口,扯下蛇肉,在嘴里硬生生地猛嚼着,又把蛇扔到了我的腿上,就像哄孩子一样对我说,“快吃吧!很好吃的!”
“我……不太饿。”才刚说完,我的肚子便开始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强烈而又迟来的饥饿感让我的双眼有些发昏。
一时间晕头转向,我望着身前那条被咬下一口的死蛇,在模糊地视线中失去了理智、
我一把拽过那条死蛇,就像疯了似的用牙撕扯。
咀嚼、吞咽,血液湿润着干涩的食道……这好像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这就对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