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赤血门时,已接近中午。
“按李林风所言,朱赤峰和弱水教联络的时间,便在这几日之内。只是,我要是一直跟在朱赤峰身旁的话,也没有个理由啊,而且,这样做反而容易让人起疑心。唉,当初怎么就没想起这茬。”
陆争走在宗门内,想起这些烦心事,一时有些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呼喊。
“陆长老”
“嗯?有什么事吗?”陆争转过身,一见来人,正是一直替朱赤峰护院的那位弟子,不禁有些好奇。
陆争在和太一门擂台比武上大展神威的事迹,早已在门内传开了,加之陆争也是年纪轻轻,朱云天又卧床不起,在赤血门内,风头是一时无两。
这弟子神色恭敬,一拱手道:“陆长老,掌门有吩咐,让您回来之后先去一趟掌门的书房,掌门有事和您相谈。”
陆争也不以为意,赤银山归属赤银县管辖,而方远正又是知县,朱赤峰肯定是想打听方远正的事情,一颔首道:“我知道了,带路吧。”
“陆长老请随我来。”
赤血门内,陆争最熟悉的地方便是议事厅,此外,也真不认识几个地方,朱赤峰还有书房,这倒是第一回听说,看来朱赤峰也不是只会用武的莽夫。
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小院,书房大门紧闭。
“陆长老请先到书房内等候吧,掌门还在议事厅,我这就去通知掌门。”
尽管有些奇怪朱赤峰明明身在议事厅,为什么却将自己招来书房,但陆争也没有多想,随口应道:“嗯,你去吧。”
待其离开后,陆争便推开房门,走进书房。
书房不大,比起一般富商家的书房要小很多。摆设也很简单,就是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外加四个书柜,书柜上有纸质书籍,也有竹简,倒是塞得满满当当。
书桌上摆着一张宣纸,其上有字,陆争有些好奇,便走上前打量。
只见四字行楷——知止不殆。
笔锋苍劲有力,道道妙笔暗藏锋芒,哪怕陆争不懂字画,也能感觉到其势浩大,亦觉书写之人功力之深厚。
“看这墨迹未干,像是写了没多久,没想到朱赤峰还有这个本事,嗯这个是什么?镇纸吗?”
压在宣纸上的一块刀状血玉吸引了陆争的注意,其色艳红,刀身似有波流涌动,长有一尺,若不是刀身厚重,且未开锋,真和一把短刀无异。
“不愧是魔门中人,连文房四宝都如此邪异。”
陆争来了兴趣,伸手拿起血玉刀,入手冰凉,还颇有几分重量,随手挥舞几下,漫天红影煞是好看。
“咦!”
就在陆争把玩之时,蓦然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正是原先摆放血玉的位置,看来方才是被血玉压在身下。
陆争拿起纸条,翻过背面,其上写有几个小字。
“十六日,子时,书房会面。”
“什么意思?通篇也只有九个字,不就是见个面吗,怎么感觉像是偷偷摸摸的。”
突然,一道光亮猛地划过脑海。
“难道!”
陆争又惊又喜,赶紧又细细打量起手上的纸条。
“十六日?那不就是今天吗,子时,书房会面,难道这是弱水教传来的信息?约朱赤峰今晚子时在书房见面。”
陆争还在思索之际,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好!朱赤峰来了。”
陆争来不及多想,急忙将纸条原位放回,再将血玉压上,待一切回复如初后,深呼一口气,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掌门。”
看着走进书房的朱赤峰,陆争拱手一行礼。
“无须多礼。”
朱赤峰脸上挂着笑意,像是很高兴。走至书桌旁,见陆争就站在一旁,便哈哈一笑,若有深意的道:“陆长老可是在看我这字,我这字写得怎么样?可还入陆长老法眼?还请陆长老点评一番。”
陆争也是笑着回应:“掌门说笑了,我不过一介武夫,哪懂这些舞文弄墨之事,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朱赤峰也不在意,看着自己的墨宝,感慨一叹:“知止不殆,说的多好啊,但是道理谁都明白,可谁又能做到呢。”
陆争有些奇怪,朱赤峰也不像是多愁善感的人啊,难道是太一门那边又有了新动作,这才心生感叹。
朱赤峰见状,又是哈哈一笑,却是转言道:“陆长老此去方知县府上可还顺利?”
陆争脸上堆起笑容,意有所指道:“顺利,一切都很顺利。”
“如此就好。”朱赤峰微微颔首,“精铁矿要开采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还要涉及招募民工一事,此事还得在当地解决,和这些刁民打交道,说不定还要生出些许波折。赤银山终究是方远正管辖之地,能和其交好自然是最好不过。”
“掌门放心,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便和方知县知会一声,些许小事,想来方知县也不会推辞。”
“你办事我放心。”
说完,朱赤峰罕见的露出一丝疲态,几位长老皆不是易于之辈,朱平峦又不是个安分的主,最得力的助手朱云天依然昏迷不醒,对外还有太一门虎视眈眈,身为一派掌门,朱赤峰也是背负了莫大的压力。
只听朱赤峰对着陆争沉声嘱咐道:“陆长老,我赤血门内年轻一代,唯有你最有能力了,我也是对你寄予厚望。峦儿又和你要好,将来,你必是赤血门内,除掌门外权势最重之人。希望你不要负了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