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未婚夫妻,阿黛看自己的时候,也像普通女子那样娇羞婉约,带着爱慕的眼光。但桑代就是能感觉到,她在抗拒自己。
从前还没有如此深刻的感受,可父王死后,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浓烈,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丧父之痛,乱了心神。眼下,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与阿黛终究是无缘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婚约可以轻易解除。想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侧身闭上眼睛。是时候该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人抢走苗王的位置,若真让他得手,那苗人才是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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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真就顶不住了!”巧溪见到小姐进来,高兴的想尖叫。
“怎么就顶不住了?”阿黛扭动几下脖子,躺在床上问巧溪。
卸去伪装,巧溪连忙对自家小姐道“大巫的人来了几回,说有要事找你商量,我瞧他的样子好像很着急,可我哪敢跟他说话,这一张口,不就露馅了吗?”
“阿爹找了几次?”
这倒奇怪了,这几年他都开始闭关修炼,能有什么要紧事,着急让自己去见他?
“我看他的徒弟来传唤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着急,我硬着头皮挡了几次,说你在闭关,你今日若再不去,奴婢可实在没辙了!”巧溪给她捶捶腿,让阿黛松快不少。
“行了我知道,我一会儿就过去。现在有件事,你立刻去帮我办!”
“是什么?”
阿黛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巧溪道“你去查一查,桑代的那个师父李束,看看他最近是否出现在无界林一带!”
巧溪拿着铜钱不解,“小姐为何忽然要查这个人,咱们之前不是也查过吗?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别管过去,这件事你现在去做,我怀疑他去过无界林。我要知道,他是否暗中监视我,否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阿黛坐起身,甚至凝重道“荼宛失踪了,我很怕那丫头会落在李束手里。”
那牛鼻子老道,一看就阴险狡诈,这么几年阿黛没少跟他打交道,可哪一回都是她吃亏。越是如此,阿黛就越加谨慎,深怕着了他的道。
“你一定要悄悄的做,将这件事情给我查透彻,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弄清,荼宛在不在他手上。”
荼宛若失踪,那小姐岂不是麻烦了?巧溪知道事情严重,二话不说立刻去办事。
阿黛则收拾一番,进了祠堂。
祠堂里,烛火不断,却总有幽深黑暗之感。她见大巫正在算卦,似乎在推演什么,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直到大巫差不多收尾,才走过去,恭敬叫了一声阿爹。
“您找我有事?”
大巫整理手中的卦,抬头看她道,“你总算是愿意出来见我。”
“阿爹说的什么话,女儿闭关修炼,这一听说你有事找我,自然是立刻前来听训。”
大巫无神色不明的,看她一眼,慢慢起身“莫在我眼前演戏,你究竟在做什么?去了哪里?我不过问,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纵然被拆穿,阿黛也不害怕,反正她也没有做对不起父亲的事。
大巫看她一眼,拍拍手,一个弟子即刻端来东西放下,又安静退了出去。
阿黛看看父亲,见他点头才走过去,揭开那红绸,只见托盘上,摆着一截断掉的箭头,上面残留发黑的血迹。
“阿爹这是何意?”
“桑代王子遭遇伏击,失去踪迹,生死不明。”
阿黛愣住,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她没有想到,才回来就听到这样的事。“还劳烦阿爹说具体一些。”
遇事不着急不慌乱,他的女儿这几年,也算是越发成熟稳重。大巫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唯一有些不满的,是阿黛自作主张,与苗王之子订下婚约。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便明目张胆的反驳她,只是三年前苗王突然过世,桑代一直坐不上世子之位,中原人的意思,也算是足够明白了。
“有人不想桑代坐上那个位置,而是想扶持一位新苗王。眼看三年孝期将过,有人迫不及待要除掉桑代,以免他打乱自己的计划,去争夺苗王之位!”
阿黛明白,三年前,苗疆差一点又要被中原人算计,卷入西北战乱。若不是中原皇帝忽然中毒昏迷,恐怕南疆也没有这三年风调雨顺,平静安温的好日子。
但如今皇帝身体恢复过来,他们也容不得苗疆继续安稳下去。
大巫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灼灼。“阿黛,这婚约,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