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事堂虽然处于外门,却是整个归元宗内外门弟子吃饭的地方,后厨用水用柴快。风无律一来,就被安排到后山飞仙瀑挑水去了。
因为看过宗规里的地图,风无律很快找到了地方。
飞仙瀑很大,从执法峰倾泻而下再落到稍矮的催事堂后山上,最后落于催事堂后山山脚,流向远处。站在山脚抬眼望去,恰似银河落九天,三四十米宽的玉带盖过两个山头,最后横于脚边。
此番景色,令人惊叹。只是身旁不断打量的目光实在是让风无律无心欣赏这等美景。
“你是叫无律吗?”
对方终于开口问了,风无律松了一口气,将盛满水的水桶从河里拎出来放好,再抬眼看向这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男孩生得唇红齿白,一双眼却透着沧桑。外表看似稚嫩,神态却像个老者。和风无律平时板着小脸不同,而是让人恍惚看见真真正正有个童颜鹤发、仙气飘飘的老者站在你面前。
“嗯。你是?”风无律疑惑地看着来人。她不过是个刚进宗门不出名的小小外门弟子,这人怎会认识她。
难道是赵重?她到的稍早,许是赵重后到,这会儿也被派来挑水。却也没见对方拿着水桶。
小男孩没有回答风无律,追问:“你几岁?什么修为?灵根资质如何?”
无视她的问题就直接问话,风无律有些不想回答。但心想也不是什么秘密,答道:“七岁,练气七层,上品冰灵根。”
“七岁练气七层,不错。还是冰灵根,那更合适了。”小男孩自顾自地摸着下巴沉思道。
风无律并不浪费时间,在说话时又灌满了另一只水桶,这会儿已经将水桶担好挑在肩上,道:“我要挑水回催事堂了。你若无事,我们就此别过。”
“好,你以后多来这里找我玩。”小男孩说完,还没等风无律回答,就已经甩出飞剑,御剑远去了。
风无律张着小嘴,只得把没来得及说的话咽回去。娘亲说沉默就当是默认,可沉默对象变成她自己了怎么办!她不是自愿沉默的怎么办?娘亲没说过呀。
而且让她来找他玩,总要说个时间。更何况她不想玩,她想修炼。半刻都不想浪费。
风无律苦着小脸挑水上山了,她腿脚虽快,力量却是不太行,一步一个台阶两只水桶晃晃悠悠,留下一条长长的水迹,直到水桶里只剩下小半桶水晃不出来时水迹才断。
风无律将水挑进催事堂后厨,一个面熟的男孩正在劈柴。
是和她住一个院子里的,现在在这劈柴,那定就是赵重了。
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赵重却是一直冷着脸,她和少爷几乎没与赵重说过话,也只是碰面点头的关系。直到现在因为被分在一块干活风无律才知道对方叫赵重。
她不开心时向来不喜欢与人说话,这会儿正因在飞仙瀑下遇见的那个男孩苦恼,便闷着小脸纠结要不要与赵重打招呼。
风无律一边踩着木凳往快两米高的水缸里倒水,一边想:她这种脾气要不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门,总不能让人误会你这个人不好相与。
“赵重你好,我是和你一个院子里的无律。”风无律努力牵扯嘴角冲赵重笑道。
“你……”赵重似是纠结要不要与她说话,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听说你是叶双舟的小厮?”
风无律眉头轻拧,小鹿眼里满是不愉,本能地对这个赵重感到厌恶。这赵重原来知道她和少爷。这般问话,是何用意?
“是啊。你有什么见教吗?”风无律也懒得虚与委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做不到娘亲教的八面玲珑。
“既然你是小厮,那你帮我把活干了吧。”赵重将手中的斧头砍进劈柴用的圆形立桩上。
风无律顿时胸口里憋着一股子气,道:“哦。我帮你把活干了,那得来的贡献值也归我吗?”
赵重环胸,不屑地看着风无律,“你干的是我的活,活是我的,贡献值自然也还是我的。”
想了想,赵重又道:“倒是你的贡献值,也可以归我。”
风无律想骂人,可她不会骂人。她娘亲常对此恨铁不成钢。每每她被人欺负了跑回家都要被训斥一番。
换了以前,她虽不会任人欺负,但也从不会欺负回去。但这两年多,受叶双舟耳濡目染,尤其是见惯了叶双舟在族学里与人扭打。她也多了几分脾气。
风无律轻轻地将水桶放在脚边,再生气,和东西发脾气是没道理的。自然是谁惹了她,与谁算。
快速冲到赵重面前,风无律本想一拳抡对方脸上,但又不想刚进宗门就惹事,于是便改成了狠狠在对方腰上掐了一把。
“啊!”赵重本以为对方要打他脸,伸手去挡,结果对方狠狠掐在他腰上,没能躲过。
风无律往后一跳,捡起水桶拾起扁担,“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得那么狠,腰上肯定都摔紫了吧。”
说罢,风无律嗤了一声,赶紧拿着水桶扁担跑出门去。水缸那么高,她还有的挑呢。她才不要继续为和傻子置气浪费时间。
赵重扒开衣服一看,青紫了一片,气得不行。风无律又跑得快,想找她算账也要等人挑水回来。
还有最后那话什么意思?颠倒黑白说是他自己摔的?不过是个做下人的,凭什么和他同为归元宗弟子。
不得不说,人在生气时是很有爆发力的,风无律不想惹事,便只能将怒气变成动力。这回担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