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侠白一个人坐在房里运功行气,这已经是他将真气顺着经脉运转的第三十六个周天,在这个周天运行结束后,今日份的修业就算完成。
“呼……”一口浊气吐出,李侠白缓缓睁开眼,在真气运行了三十六个周天之后,他终于确定,内力果然像沈痛看出的那般暴涨了,他虽然早就知道修炼这门玄功会有这一天,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看来是时候找下一卷了。”李侠白深吸一口气,内心又坚定了几分,他仍然记得那个叫夕月的狼妖留下的遗言,他也同样相信“鬼泣”的下一卷一定流传在江湖上各大门派之间,只不过内功心法这种东西比较隐晦罢了。
而李侠白如果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在三魂七魄被吸走之前找到鬼泣的下一卷,或许这也注定了李侠白这一生要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
圆月。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古往今来便象征着一种团圆,此刻,李侠白一个人坐在房顶,看着夜空之中皎洁的圆月,眉头紧锁。
向来古灵精怪的他似乎是第一次这般沉重,忽然间一股香气传来,李侠白收回沉重的神情重新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么好的月色真是被你打搅了。”
沈可笑温柔地笑了笑,安静地坐在李侠白的身边,也不答话,任由李侠白说什么,她早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大男孩嘴上从来都不肯少说一句,对付这样的人只要管住嘴,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不然就算自己长了十张嘴也未必能说得过他。
正如沈可笑所料的那样,此刻李侠白已经急得上蹿下跳,心里也已经嘀咕开了,这苦瓜脸是不是被他给骂傻了,怎么一直闷着头不肯开口。
微风吹来,吹拂着沈可笑肩上的长发,一缕缕幽香缓缓游荡在李侠白的鼻息,他只觉得这香气实在清幽得很,纵然是在万妖谷的花丛之中也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淡雅的味道,一时间竟然忘神。
哪知正当他陶醉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你笑什么?”李侠白红着脸,连最拿手的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
“我只是想不到你也会因为一件事而着迷。”
“谁……谁说我因为你的头发着迷了,我不过是……不过是觉得今天夜里实在闷热的很,有风吹来当真爽快。”
沈可笑捂着嘴,笑吟吟地看着李侠白红着脸手舞足蹈的解释,似乎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原本手忙脚乱的李侠白忽然安静下来,他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编好的谎话也全部都丢在了微风之中。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天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沈可笑秀眉微微蹙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藏着多少柔情。
李侠白用力吞了一口口水,他只觉得这眼神实在太温柔,温柔得就像流动的水波,就像吹开冰河的春风,只是这眼神越是温柔,李侠白的一颗心却越是心如钢铁,从他经历情伤之后便已经明白,女人最厉害最拿手的就是这样温柔无辜柔情的眼神,男人一旦被这种眼神所蒙蔽,那么便会被女人吃进肚子里,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为难你。”沈可笑笑了笑,“我既然发了誓,不管你来自哪里,我都会信任你,一生一世服侍你!”
李侠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忽然变得一片空白,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距离剑祭不知道还有多久?”
沈可笑抿了抿唇,转过头看向天边的月亮,“你看这月亮这么圆就应该知道今天是十五,而剑祭的日子便是在下个月十五,也就是七月十五!”
李侠白茫然地点点头,在万妖谷生活了这么多年,时间对于他来说只有黑天白天的之分,根本谈不上年月,沈可笑说的日期根本就像是天书一样。
“那看来还要很久了。”李侠白搓了搓手,“不知道参加剑祭的时候我应该注意些什么?”
沈可笑皱了皱眉,淡淡道:“剑祭是神教每七年举行一次的大会,意在决出九黎剑的归属者,在教内弟子看来绝非只是为了争夺一把剑的事,也关乎着权力和地位,到时候每个分坛的坛主都会竭尽全力去参选,现在教内大部分都是翻云魔君的势力,你贸然前去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有生命危险?”李侠白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你之前没有告诉我?”
“那是因为没有想到你真的能够救出我爹,而且我更没有想到的事我爹竟然收你做了关门弟子。”沈可笑低着头,脸色时青时白。
“怎么?我做了你爹的弟子就一定要死吗?”
“不是你做了我爹的弟子就一定要死,只是你做了我爹的弟子就要代表黎贪分坛去争夺九黎剑,我怕你有什么不测……”
李侠白看着沈可笑时而担忧时而娇羞的模样一瞬间闭上了嘴巴,他知道一旦再说下去,弄不好还得着了女人的道。
良久,李侠白叹道:“真想不到在人间混竟然这么麻烦!”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侠白顿了顿,“江湖上除了你们……呃……不,除了咱们九黎教之外,还有其他什么门派吗?”
沈可笑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她只觉得纵然自己已经对李侠白敞开心扉,可对方却仍旧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