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您先拿毛巾给自己擦擦,万一感冒了就糟糕了……”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顾瑾年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车载台上拿出两根毛巾,反手递给少年,语气关切,好心提醒道:
“对了,车后座上有一个购物袋,里面有夫人为您准备的一套新衣服,她知道您爱干净,也怕您淋湿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会难受,特意让我带上,您自己找找看,放在哪里???”。
“嗯……”顾瑾年听后,他的眸光闪了闪,默默接过司机师傅的毛巾,冷淡的轻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看男人一眼,扭过头去,眸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半分余光都不肯再给前座驾驶位上的男人。
“你太啰嗦了,现在把车座间的隔板升上来,在注意安全的同时,抓紧时间开车找到最近的一家儿童医院,把苏苏送过去……”。
顾瑾年转过身去,把后脑勺对着司机师傅,他的语气间似乎有些不耐,催促道。
男人感觉自己好像被二少爷嫌弃了,司机师傅心塞的摸了摸鼻梁。感觉到手上那湿润的触感,他赶紧拿出一块白色的毛巾在脸庞胡乱的擦了几下,随手塞到车载台底部。
司机师傅透过汽车顶部的玻璃镜,看着自己那头被梳的一丝不苟的漆黑短发,此时被在大雨的冲刷下,东倒西歪的耷拉着,跟一团淋湿的稻草似的。
那干净整洁的西服上有好几处褶皱,那暗黄色的泥泞明晃晃的摆着,尤为亮眼。
男人里面的白色衬衫早已紧贴着胸膛,被黄泥和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黄中带白,白里透黑,就像一个发霉臭掉的鸡蛋。
衣衫上的纽扣不知何时崩掉了一颗,领子微微翻转着,再看看腿上穿得西装裤,黄泥飞溅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就像是满天星般,裤腿褶皱微卷,包裹着不少米粒大小的黄泥。
那双黑色皮鞋才是“重灾区”整个鞋面被黄泥覆盖着,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鞋底粘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团,黄袜子湿漉漉的紧贴脚底,隐约间泥粒调皮的钻进了鞋子里,膈应地他脚疼,同时有种说不出来的黏糊感。
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再配上司机师傅那正经老实的脸庞,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颇有几分为老不尊的意味。
呵呵,这副模样也就比非洲难民好些,若是被夫人看见,她又要说教了。
宋欣以前是极其爱惜自己脸面,入住顾家之后,更加变本加厉,不但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名媛贵妇似的。
女人对自己一言一行都有严格要求,并且要司机师傅在接送顾瑾年时,也必须西装革履,穿戴整齐,不能给自家儿子丢脸。
想到这里,司机师傅不由苦笑,他又不像二少爷那般有夫人精心准备的衣服,看来只有晚上回到住处时扔掉这身西服了。
因为实在太难洗了,就连电熨斗也拯救不了他的西服,让它恢复原样,连半点褶皱都没有,男人天生对干家务是不擅长的,尤其是洗衣服,更是比杀了司机师傅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