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军姿到下蹲、跨列、敬礼、齐步、正步,连着好几天下来,饱受煎熬的众人无不筋疲力尽,双腿酸痛,每天爬楼梯和蹲厕所成了最大的问题。
这个时候,互帮互助的同学友谊,就体现在彼此相互搀扶着爬楼梯、蹲厕所。
更让人生不如死的是,不管是站军姿还是队列练习,只要稍微动了一下、动作不标准、站队不整齐、甚至是手臂摆动弧度不够,总之只要是出了错,或者都不知道哪儿出了错,教官板起脸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
被踢上一脚就算了,脾气暴躁的教官往往还附送一长串贬义词,不打击到你怀疑人生誓不罢休。
这不,军姿站到一半的时候,因为控制不住瘙痒,常卫东抬手偷偷挠了一下耳朵,结果运气不好,正好被眼尖的副教官抓了个现行,免不了一顿臭骂;刚开始时,他一直把那些话当作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在心底暗暗藐视反击。
可谁知道今天副教官像是吃了huo yao一般,根本停不下来,随着教官越说越大声,越骂越难听,常卫东忍无可忍,再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拔出气愤的眼神瞥了瞥,撞见那一身强健的体格后,识趣作罢,只是努起嘴角轻声埋怨了一句,“太过分了,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常卫东如细蚊般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一句更高声的咆哮,和一个更加凶狠凌厉的眼神。
常卫东的身子颤了一下,被激起了骨子里头的斗志,毫不惧色地挺直腰板,昂起头向天大吼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教官你不应该一直骂我!”
“比嗓门啊,前提是跟我说话之前,报告喊了吗?”教官扶了扶帽子,在高过自己一头的常卫东面前扬起下巴,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屑的意味:“俯卧撑二十个,动作快点儿!”
常卫东死死盯着那双眼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紧闭双眼又缓缓睁开后,示威般撸起袖子,吭哧吭哧地一阵喘气,很快就做完那二十个俯卧撑。
“你有意见吗,回答我,你有没有意见!”
“报告,没有!”
副教官很明显不想就此作罢,他扭了扭脖子,双手cha jin裤兜继续说道:“我不信,俯卧撑,二十个。”
咧了咧嘴角重重点一点头,常卫东往前一大步,抵到副教官额头不到两厘米处,身体猛地下沉,咬紧牙关开始做俯卧撑,一心和他死磕到底。
“还有意见没有?”
“报告,有!”
“有是吧,再加二十个。”
就在常卫东满头大汗,执拗地再次伏往地面时,巡逻的总教官停住脚步,朝连队这个方向挥了挥手,厉声质问:“二连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训练?”
副教官闻声立马收起脸上的轻蔑,站正军姿,脱帽致礼,连忙回答:“报告,收到,马上进行训练!”
见方以北几人抿着嘴朝自己挑了挑眉,常卫东抹掉鬓角的汗滴,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
……
在**折磨和**折磨带来的精神折磨之下,支撑着他们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到点放饭。
总教官啰啰嗦嗦讲了好一大堆话,台下的学生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却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硬起头皮听着,飘忽的意识已经游离到食堂窗口的饭菜上了。
好不容易马上到十二点了,台上的段胖子还在喋喋不休,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同学们趁着向右看齐的机会,急得拼了命地跺脚,正要在心里偷偷扎小人儿诅咒时,发现他的长篇大论突然就跳到了结束语,宣布完解散,操场上的同学恢复活力,兴奋地应声大喊一遍“杀杀杀”,不多不少正好十二点整。
食堂里人满为患,一堆堆狼吞虎咽的迷彩服中间,付尘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菜,向对面的常卫东呜呜咽咽一阵,什么也没说清楚,倒是喷了他一脸米饭。
“哎,你小子干嘛呢?”
付尘扭动下颌,痛快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拉下脸装出严肃的神情,声音低沉:“我就喷你了,回答我,有没有意见?”
“报告,有!”常卫东立马听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憋着笑意,挥起筷子配合默契。
“有是吧,肉夹过来,动作快点儿!”
“哈哈哈哈……”
排队等了半天,方以北一个不留神,推搡间又被从窗口前挤了出来,他一咬牙再次冲入ren liu,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来了饭。结果等他端着饭盘在食堂里扫视一圈,发现食堂里坐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他的位置,不远处的常卫东几人吃得忘乎所以,根本顾不上给他占座。
好在没过多久,玻璃窗前的那排座位中间,正好有两个人起身离开,方以北抓住时机,连忙赶过去一屁股坐下来,这才安心地吃起了饭。
他摘下帽子扔在一旁,刚不顾形象地刨了两大口饭,嘟起嘴巴嚼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这时,一道身影走到他对面的座位前,把肩边的两条麻花辫拨往身后,放下手中那盘清淡的饭菜时,似乎还碎碎念了一句,“感谢老天爷,终于找到位置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方以北抬头一瞥,这才发现,面前坐下的人居然是成小南。
“哎,方以北?”成小南刚坐正身子,抬眼扫了一下对面那个咬着筷尖吃相夸张的男生,表情立马变得惊喜不已,脸上像是凭空开出了一朵花儿。
“这么巧啊,成小南。”方以北见成小南看向自己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