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得姚文文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一盏出租车的前照灯从远处直射过来,刺眼地照进她的瞳孔。
出租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灯光扫过一片街,停在了姚文文面前。那位四十出头的师傅摇下车窗玻璃,扭过头来操着外地口音问道:“小姑娘,大晚上的还去哪儿,要不我送你一趟?”
姚文文连忙摆手:“不用了叔叔,我就是这边的学生,等人呢。”
“那行,你早点回去,一个人多不安全……”
看着出租车尾灯消失在视线里,姚文文紧了紧衣裳,四处环顾一眼,刚一转头,就被身后快步走来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姚文文?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站稳脚一看,原来说话的人是常卫东,姚文文抚着胸口深呼吸,白了他一眼:“你可吓死我了,神出鬼没的!”
“吓到了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怎么会在这儿?”问完后,姚文文看了看跟在他身后那两张有些眼熟的面孔,才想起他们都是下午比赛的球员,随后又补充道:“噢,你们是打球赛的吧,刚聚完餐?”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在等和你们一起打球的那个八号,向令川。”
姚文文话音刚落,那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他?我记得他不是酒都没喝多少,早早就走了吗?是吧?”常卫东不太确定地说完,又扭头询问了一下身后的两人。
“好像是,他说酒精过敏,就先走了……”
姚文文嗅了嗅鼻子,果然闻到了三人身上浓烈的酒味,她皱了皱眉,心里还存留一丝侥幸:“那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去了其他的地方?”
“没有啊,一起走的几个人,都说早就到学校了……”
姚文文明显怔了一下,神色暗淡下去,常卫东看出了她脸上的失望,上前一步,爽朗的笑:“没关系,你很幸运,这儿有一位货真价实的护花使者,走,东哥送你回去!”
“你们先走吧,我再等等……”
“等啥呀你,等一个人的夜晚?走吧走吧……”
从那个路口到女生寝室楼下,常卫东嘴里一直唠叨个不停,一旁的姚文文却从头到尾一言未发,闷闷不乐。
她也许在想,难道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吗?不,他肯定有别的原因,不得已才来不了。
常卫东回到寝室时,杜笛刚刚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听到常卫东说了遇见姚文文的事,穿着裤衩爬到一半的杜笛停下动作,一秒也没犹豫,转个背就蹦了下来,光脚丫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说什么?文文她这么晚还在外面?”
在杜笛挣扎的五官面前,常卫东脊背一紧,突然就结巴了起来:“好,好像是,她说,在等人……”
“等谁啊?那她回去了么?”
“我……”
杜笛没等常卫东回答,火急火燎地穿了条裤子,顺手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踩着拖鞋就开门跑了出去。
常卫东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动作敏捷的人,居然就是体育课上连热身活动都跟不上步调的杜笛:“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吗?”
“唉,让他去吧,早点解开这个心结,或者干脆做个了结……”
从男生寝室到女生寝室的距离不算远,但杜笛却跑得气喘吁吁,拖鞋飞了两三次,小锅盖硬是跑成了爆炸头。
平静一下呼吸后,没带手机的杜笛站在女生寝室下,抬眼望去,每一格窗台都亮着相似的灯光。他两手捂在嘴边作喇叭状,刚要开嗓,就隐约看到远处操场边的篮板下,朦胧灯光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杜笛太熟悉她了,以至于只是扫了一眼那个黑影,他就知道那是姚文文。
快走到她身边时,杜笛放慢脚步,轻轻地呼吸,理了理衣领和头发,先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嗨,文文,这么巧啊!”
空荡荡的操场里,身后突然响起这么一个声音,倒把姚文文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眼神里却没有责怪也没有惊喜:“杜笛?都几点了,你来这儿干嘛?”
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我有点饿了,下来买点夜宵吃呢。”
“哦,那你去买吧。”
“文文,你饿不饿呀?晚饭吃了吗?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吃点吧?”
姚文文抬手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往脑后,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哎呀,你真烦啊,赶紧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么晚了,你……”
“你怎么老是这么啰嗦,吵死了!”此刻,姚文文心中蔓延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也许是不被在乎的难过,可能是期望过后的失望。
“那你早点回去,外面冷,别感冒了……”杜笛落魄的转身,这句话飘在晚风里,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走到一排暗黄色树叶的香樟树下,杜笛停下脚步,茫然抬眼,一左一右两个路口,往左走回到寝室,向右转通往学校大门。杜笛眨了眨眼睛,轻轻叹口气,踩着拖鞋走向左边的路口。
走着走着,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远处偌大的操场上,姚文文孤单的身影。抬脚,身子颤了一下,慢慢收回,后退,杜笛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转身拔开腿,快步跑向右边的学校大门。
学校门口向左五六十米的那家特色米线店,老板收拾完桌椅正准备打烊时,一个发型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