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正有此意!”
向令川走向常卫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自信地笑:“稳住,咱们拿个冠军玩玩。”
常卫东回击一掌:“行啊,制霸全场!”
球场那边走过来四五个人,远远挥着手叫常卫东的名字,他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方以北一行。
常卫东迎上前去,指着他们问道:“你们几个,不会才来吧?”
“对啊,比赛什么时候开始?”方以北一脸无辜样,不明所以地问。
“各位大哥,比赛已经结束了啊,靠谱点成吗,居然没看到东哥我征战沙场,无人能敌的历史性画面,唉……”
齐立生走到篮板下,双手举过头去,做出一个投篮的动作,点着头赞扬道:“行了行了,看到了啊,瞧你那嘚瑟的样子,不过球确实是打得还行,不愧是六零四出品!”
“那是……”常卫东高仰起头,一脸自豪地回答。一扭头,就看到宁寻舟从观众席左侧走来,边走边冲着他笑,常卫东愣了一秒,机械地转头,抬眼看向头顶,眨巴眨巴眼睛,表情陶醉地开口:“那是一朵深情的白云……”
宁寻舟捂嘴一笑,甩着马尾跑过来,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肩膀,伸过头去调笑道:“哟,还在吟诗呢,大诗人?”
“哎呀,宁会长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小常我正在演讲呢……”常卫东迎上前去,点头哈腰,演技浮夸。
“原来是这样啊,在篮球场上练习演讲?不过看你篮球打得勉勉强强,都快赶上我了,我就宽宏大量准你打打球吧,还不快道谢!”
常卫东双手抱拳,作慷慨状:“感激不尽!宁会长百忙之中还来捧场……”
“真没想到,学生组织里还有这种吹嘘奉承的陋习,!”一旁的丁半木碎碎念着,见宁寻舟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一来就围着常卫东转,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挺不是滋味。
宁寻舟警觉地回头,看见丁半木脸色大变,像是触了霉头似的,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又是你,怎么我走哪你就跟哪,冤魂不散啊你这个丁大木!”
“根据历史学的研究成果表示,我可比你早到了一分二十四秒,准确来说,是你死死纠缠着我,而且应该是你感谢他,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比赛,让你开了眼界。还有,我再强调最后一遍,我叫丁半木……”
他很想装出强硬的语气,但看到宁寻舟那张脸,内心就会滋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真是的,这可不像我啊。
“就叫你丁大木,我乐意,人家就是想感谢我,你管得着么?”
“管得着,反正我比你来得早。”
宁寻舟跺一跺脚,搞不明白这个丁半木为什么总是处处跟自己作对,她越想越觉得气愤,声音颤抖:“你真烦人啊,你早你早,我就是路过一下可以不……上次赢了你心里不平衡是吧,这次算你赢,行不行?”
“那再好不过了……”
真正想说的不是这句话,一开口,却还是表达出了相反的意思。
宁寻舟冷哼一声,转身朝常卫东说了句再见,离开前还朝方以北几人挥了挥手道别,唯独瞥都没瞥一下丁半木。
转身时,宁寻舟趁机又偷偷看了常卫东一眼,见他发间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忍不住扬起嘴角。
得知今天的比赛,她一下课就赶了过来,挤在观众席里,眼神全程都在常卫东身上,没有挪开一秒。到现在喉咙还是沙沙的,从开始到结束,用尽全力为他加油呐喊的那种感觉,真好。
吃完饭后,六人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的校园大道上,阳光洒下来,天和地一片金黄,他们的影子被拽得长长的,拖在身后。
一阵风吹过,拂乱方以北额前的头发,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并排向前的脚步,胸膛内涌出一股暖流。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一两年前,在六角坪中心的那条街道上,自己也曾逆着人流,孤身一人在风里迈开脚步。
那儿的一切都还好吧,转眼间,来到这座城市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曾经许多念念不忘的事,到现在都不再提起了。
他恍然想起,自己好久都没有想起过叶麦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有多久。他还以为,这辈子都忘不掉她的,可自从方以北的世界里出现了苏禾,似乎从前发生过的故事,就都换了一个主角。
而那些来不及发生的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被赋予了莫大的意义。
这样应该才是全新的活着吧,他常常笑了,也没有不爱说话,慢慢地成长,慢慢学着遗忘。甚至于,连对记忆里那个人的思念,也都有了新的牵挂对象。
不知道六角坪的一切还好不好,尽管知道了一切还好或者一切不好,方以北都什么也做不了,但他还是想知道。
因为,那儿生长着的,是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