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文和杜笛回来时,教室里只剩下两三个女同学一边走向门外,一边还在议论纷纷。
“你们看见许易了吗?”
“他好像刚走了没多久。”
得到回答后,姚文文朝她们挑了挑眉示意,拽起杜笛的胳膊,大步朝楼道出口跑去。
“文文,别急呀,什么时候报名都一样的。”
“你傻啊,一个班只有一个名额呢。”
杜笛傻笑一下,任由姚文文拉着飞奔向前,目光和初夏的阳光一起,炙热地,落在她长发飘飘的背影上,时间停泻,光影如梦。
下完楼梯,教学楼进门的大厅里,姚文文开口叫住了许易。
“那个创业大赛,你要报名吗?”
“不是我,是杜笛,他要参赛。”姚文文歪过身子指着一旁的杜笛,言语之间满是自豪。
许易听完从上往下打量了他一遍,鼻翼中轻喷出一口短气,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阴阳怪气的语调:“他?他能参什么赛啊,一个班可就一个名额,让他去的话……”
“就一个名额,就是他报名啊,他去的话干嘛?”
姚文文看出了许易面目中的暗嗤,连忙开口维护杜笛,摆出强硬的语气反问道。
“哼,你去是为了加学分吧。而且我也要报名参赛啊,除非你能有什么好项目,不过……”
“我有。”杜笛打断许易的话,朝一脸不悦的姚文文笑了笑,上前一步,拿出那个杯子,简略地介绍了一遍功能和结构,语气平静。
许易很不愿意相信这个杯子是杜笛发明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内心涌起的那种感觉不知是敬佩,羡慕,还是嫉妒。
“你这,就一个杯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参赛呢,我去问问辅导员再说吧……”
深夜。女生寝室里,乔余和徐礼没有回来,难得的轻松自在。
半年多过她们的关系,没有丝毫缓和。同一个屋檐下,每个人能做到的,只是互不干扰,各自为安。
好像连心平气和的交谈,都没有过吧。
成小南翻来覆去,无心入眠,听见黑暗中苏禾的床上不时传来窸窣的声响,便垫高枕头,歪着脑袋轻声试探。
“苏禾,你睡着了吗?”
“没呢。想睡了但是睡不着……”
听见成小南的声音,苏禾暂时抛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望着天花板,像是说梦话一般低声回答。
“文文,田秋,你们呢?”
姚文文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听见说话声,只是靠着意识嘟囔了一句“我早就睡着了”,然后好像就真的睡着了;至于田秋,更是用了一道平缓规律的呼吸声,作为回应。
成小南见状浅笑一下,对苏禾说话时,尽量压低了嗓音:“苏禾,你今天很厉害哎。”
“今天?”
“对啊,以前那次贫困生的事,我给你说有可能是班长在背后捣鬼,你都没计较。这回你还去跟她理论了,嘿嘿,那时候我还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我就是觉得,应该要为自己去争取一下、反抗一下了。”说完这句话,苏禾暗暗点了点头,肯定自己这个想法。
“是因为谈恋爱的关系吧。因为谈了恋爱,有人护在自己身后,才能这么自信勇敢。”每每提到这些事情时,成小南的脑海里,总会不自觉代入方以北的样子,然后心底如同打翻了蜜罐一般,甜蜜似潮。
“哎,对了,苏禾,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呀,长什么样的,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成小南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肩膀,转过身子趴在床沿,扭头看往苏禾那个方向,一脸好奇。
苏禾心口一颤,唇齿张合,不知该如何开口。
长久的沉默。成小南以为她睡着了,便没再继续追问。
刚转回头去,黑暗中重新响起了苏禾的声音。沙哑中夹着微颤,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选择要说出来的那种声音。
“小南,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长长的一个深呼吸,接着用更加像是坦白交代的语气,怀着负罪感说道:“其实,他不是小男孩的哥哥……”
成小南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但什么话也没说。
“他是小男孩的爸爸。之前给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天他那样做,是因为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我相信只是酒精的作用……后来也给我道歉了,平时他的举动特别绅士,彬彬有礼,成熟大方……”
嗡地一声,成小南屏住呼吸,瞳孔放大。对于苏禾口中的这一切,她难以置信,甚至比当时听说小男孩的“哥哥”差点欺负了她的事,还要惊讶几分。
那天的苏禾,哭得那么伤心。之后却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道歉了,原谅他了。
成小南脑海里乱成一团,她试着理了理整个事情的经过,发现自己作为一名旁观者,无法置身其中,也无法用理性的逻辑,去理清这段关系。
“后来,相处久了,他说要追求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在他身上,我能找到从没有过的那种,安全感……”
也许就是这三个字,安全感。让苏禾可以忘记那天傍晚,他对自己做过的事;让她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接受了那个大过自己二十多岁的中年人。
但这一份安全感,却不能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挽着他的手腕,走在大街上,向她们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她不能这么做。
所以那天还要继续成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苏姐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