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商子桓震惊,这绿云姑娘一张脸,竟是和陆苒像了八成。
房顶上三个人怎么惊奇怎么猜测暂且不提,绿云开门迎了人进屋,是个男人,穿一身灰色的布衣,看打扮倒像是个书生。绿云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低着头犹犹豫豫伸手勾住他一尾指尖。
瞧着像是会情郎的节奏。商子桓蹲得腿麻,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下方屋内,那男人反手拉住了绿云的手,另一只手虚虚地搭在绿云的肩上。
屋子当间的圆桌上备了些酒菜,两人在圆桌旁坐下,绿云提起酒壶,浅浅地给那男人斟了一杯。
这么柔情似水的动作配上陆苒的脸,看得商子桓有点牙疼。那边玉流觞问:“这个姑娘是个什么来历?”
风长豫两手一摊,“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说:“我那日进城的时候,这位绿云姑娘的马车就在我前面,不想竟是生做这般模样,我一时好奇,便跟到了此处。”
“这运气可真是好,”玉流觞说:“我在城中这么久,竟是半点风声也没听到过……听起来,近来可是遇到麻烦了?”
“差不多吧,不过不算什么大事。”风长豫轻描淡写:“起码现在还算不上。”
玉流觞点点头:“需要帮忙给我传个信。”
风长豫定神看了她一会,展颜一笑:“好。”
商子桓一脸嫌弃地回过头:“你俩能上一边去聊吗?”
玉流觞不语,给风长豫递了个眼神,扭脸飞身而下。
夜空寂寂,有人手挽轻纱,衣袂飘飘,发间玉簪清冷冷汇了月光,倾注在月下美人身上。风长豫就半蹲在屋顶上看她远去的背影,拿着扇子的手搭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脸上还是惯常的微笑,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商子桓拉了他一把:“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风长豫凉凉地瞥他一眼,往屋顶上缺了块瓦片的空当睨了一眼:“看出什么来了?”
“能有什么,”商子桓说:“郎情妾意呗。”
风长豫对屋内两人做了什么无甚兴趣,胳膊往脑袋下一枕,也不嫌硌得慌,直接就在屋顶上躺了下来。他偏头看向商子桓,问:“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想让我见到这姑娘?”
商子桓摇摇头:“不知道,这姑娘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
“我也想不明白。”风长豫说:“我原本以为是和陆苒有关系,但细想想又不对,我和陆苒有算不上多熟悉,而且她现在在朔阳,陆府又是正经的显贵人家,真想牵扯到陆苒身上,撞上你和那位林姑娘可比碰巧遇上我要有用的多,说不通。”
“你来告诉我,再由我去告知林姑娘,也说得过去。”商子桓说。
风长豫却道:“这未免也太曲折了,我若是没放在心上呢?你就一定会事无巨细地讲给林姑娘听吗?我和那位林姑娘交流过两句,再听百珠那意思,感觉这一系列的事虽然目的不明确,但似乎都是很有把握的,总觉得不大可能会去碰这种运气。”他抬头看着夜空,接着道:“我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找上我。”
“那就不想了呗。”商子桓在他身边坐下:“真是有心人布置,时候到了就知道了,也许单纯就是个巧合。”
风长豫轻笑一声:“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商子桓从他手里薅走了那把扇子,搁在手里把玩:“你这腔调怎么跟傅远那么像。”
“听起来你在朔阳这个年过得挺丰富。”风长豫说:“不如说来听听。”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商子桓想了想,开口道:“就从我回朔阳途中说起吧……”
风、商二人回玉绮阁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玉流觞、叶子衿和楚辛夷三人刚吃完早饭,正相谈甚欢,连带着兰翠和岫玉脸上也带着笑。瞅见这师兄弟俩,都是笑:“这大晚上的也不消停,还要往外跑。”
风长豫“诶”一声,笑道:“同一片夜空,总是有不同的景色的,要能发现美啊。”
商子桓没他这个撩闲的闲心,摸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讨好地看向玉流觞:“还有吃的吗?”
玉流觞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地样子,招来两个侍女简单吩咐了两句,不多时,便送来了两笼汤包配米粥。
“玉绮阁的汤包啊,那可是人间美味啊。”商子桓嗅着包子的香味,赞叹。
风长豫白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然后商子桓就从他眼皮子底下一股脑把两笼汤包端走了,拔腿就跑。
风长豫:“.…..”
风长豫风度翩翩地冲着在场五位姑娘一抱拳,抄起扇子就追自个那不肖师弟去了。
这下连玉流觞脸上都忍不住带上了两分笑意。
叶子衿笑着,心里也有些担心,她仔细注意了玉流觞的表情,见好友脸上没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放下了心。想必昨夜风长豫到底做了什么,玉流觞心中是有数的。
这般举动落在楚辛夷的眼中,也是心里透亮。这些个儿女情长,她没经历过也算是见识过。不提念书时诗词里的闺怨愁情,单是年年宴会上的夹枪带棒也能窥得一二。有时候思及那些个“相看无限情”的美好,倒像是那些多愁善感的诗人们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正想着,便听侍女急急忙忙闯进来,看一眼叶子衿和楚辛夷,有些犹豫,玉流觞倒是不介意:“说吧。”
侍女惊惶道:“今天早起盘点吴钩塔的时候,发现昨夜吴钩塔竟是进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