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现在肩负三个任务,第一是京郊的水利工程,第二是新型农作物的推广,第三是水里锤锻机的研发。京郊的水利工程已经进入正途,有工部的两个主事主持,他已经不必每天都到现场了,新型农作物的推广正在编写书籍,最后一项水利锤锻机的研发,是他近期工作的重点,而在这间隙,他为毕懋康改造出了一台缠弹簧机。
到此,弹簧制造才算是成功。
毕懋康对遂发枪有长期的研究,又有宋应星这样的机械达人,两者相加才有今日的效果,否则还真不能这么短的时间里造出合格适用的弹簧。
“好铳!”
朱慈烺端着遂发枪爱不释手,手指叩动扳机,啪啪,弹力不大不小正合适,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火石碰撞火门溅起的火星。
只空枪不行,还需要看实弹。
朱慈烺要亲自试枪,众人连忙劝阻。
“刘公公,这是你火器厂出产的第一支遂发枪,难道你对它没有信心吗?”
“毕先生,你是遂发枪发明者,难道你认为它会炸膛吗?”
朱慈烺连续两问,又笑道:“如果本宫连一支遂发枪都不能驾驭,未来又岂能驾驭天下?”
但刘若愚、毕懋康和宋应星却仍然不同意太子试枪,三人带着火器厂的官吏跪成一片,拼死拦阻。如果军中的将官,朱慈烺早就严词训斥了,但面对两位老先生,他却不能强来。
转头向后看了一眼,朱慈烺将手中的遂发枪交给一人:“佟定方,你来!”。
“哦……”
小将佟定方没想到太子会令自己试枪,虽然他在辽东接触过不少火器,也使用过火绳枪,不过他对火绳枪的评价并不高,一来装弹太慢,一发子弹还没有打出去呢,敌人就贴到脸上了;二来威力不大,无法击穿建虏的重甲;三来他少小学习弓箭,是神射手,弓箭在手中如同是长了眼睛,想射哪就射哪,有如此本事,自然对火器就不那么重视,平常自然也就不太喜欢使用火器。
朱慈烺像是知道他对火器的轻视,所以要令他试枪。
佟定方双手接过遂发枪。
毕懋康的侄子毕登瀚帮着装好火药。
四周火把通明。
佟定方举枪瞄准。
“砰!”
一声枪响,没有击中木靶,铅弹擦着木耙飞过去了,将对面的墙壁打的火星四溅。
虽然没有中的,但现场众人却都已经感受到了遂发枪的威力了。
改进了火药配方,用了新式的火药,枪膛打造又严格要求,而且照皇太子的建议,配备了新式的更接近于现代步枪的枪托,稳定性更好,后座力更容易被吸收,如此一来,士兵更容易操作。
没有打中木耙,佟定方闹了一个大红脸,他是射箭手,百步之内从没有脱靶的时候,何况鸟铳的木靶远比弓箭的环靶更长更宽,想不到却“丢人”了。
“毕登瀚,你来一发。”
朱慈烺看了佟定方一眼,深意一笑,又令毕登瀚试枪。
作为毕懋康的侄子,每天都在琢磨遂发枪,毕登瀚对遂发枪的熟悉程度不在叔叔之下。得了太子的命令,他熟练的装好火药,举起枪,稍微一瞄,砰的一声,八十步外的木靶被打的粉碎。
“好。”众人齐声叫好。
佟定方脸更红了,他是武将,但想不到在鸟铳的使用上竟然不如火器厂的一个文官,实在是丢人啊,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鸟铳练好了,免得下次再丢人
亲眼见到遂发枪,又问了遂发枪的产量之后,朱慈烺心情大好。
自从毕懋康到了火器厂后,火器厂就停止了火绳枪的生产,只专心打造铳管并依照毕懋康的图纸,铸造遂发枪的各个零件,三千多名工匠,连续加班一个月,到今日已经铸造出了足够三千支鸟铳使用的零件,铳管也打造了将近一千五百支(平均一天能打造五十支),接下来就是大批量的装配生产了。
照刘若愚的估算,到五月初,火器厂一共可以生产三千支的遂发火铳。
精武营现在有九千精锐,照朱慈烺的谋划,其中要有四千名的火枪兵,再配上神机营一千火炮兵和三千营的一千余骑兵,未来这一万一千人将是决战开封的主力。
所以鸟铳一定要足额配备,但朱慈烺也知道,照火器厂现在的产能,两月的时间生产三千支鸟铳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如果一劲催促,质量难免就会有所松懈,因此朱慈烺没有催促,只点头赞许。
朱慈烺对毕懋康和宋应星道:“遂发鸟铳对我大明至关重要,明日我就上疏圣天子,为两位先生请功!”
得了太子的夸奖,两位老先生都是激动。但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感恩。
他们两人都六十多了,到他们这个年纪,对功名利禄早已经没有太多的奢望了。
他两人一生仕途坎坷,几起几伏,毕懋康更是在家闲居将近十年,穷困潦倒,若非太子青睐,不要说为朝廷立功,恐怕连温饱也是问题,如今在火器厂发挥长才,报效朝廷,做出的成绩能被太子肯定,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宠了,如果再被圣天子肯定,他们两人就死而无憾了。
“还有刘公公你,你也是大功一件!”朱慈烺又看向老太监刘若愚。
在太子和两位老先生交谈之时,刘若愚站在一边,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平静,听到太子的夸奖,惶恐的躬身。
遂发枪成了,朱慈烺谋划的另一件利器手榴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