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说:“他是帝王,是人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君,我们是臣,朝堂之上,君贵臣轻,皇上想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作为臣子,我们接受与服从就是了。忤逆叛乱,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苏芫怒发冲冠:“你所说的君贵臣轻,是建立在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关系上。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一个英明的君主,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屈己纳谏,任贤使能,恭俭节用,宽厚爱民。这才是帝王之道。”
疯和尚苏芫引用孟子的君臣之道,以今论古,石破天惊,商容听得是目瞪口呆。
何所谓平等,在商代这些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连权贵一身的朝廷重臣说杀就杀,生命毫无保障。哪里有平等?
但商容也不得不承认,苏妲己说的太正确了,皇上如果能够做到屈己纳谏,任贤使能,恭俭节用,宽厚爱民。是臣之福,民之福,国家之福。
这个女子雄才大略,卓尔不群。我自愧不如,商容默默想着,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苏芫没有注意他表情的变化,继续侃侃而谈:“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英明的君主不轻信谗言,重教化、省法事、任贤去演、居安思危、善纳球、严责己、专赏罚、修文武。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而纣王暴虐,转宠奸佞,滥杀无辜,手段之残忍,丧尽天良。这样的君王,国相还想劝他回心转意,幼稚之极,不可理喻。”
商容脸通红,强词夺理回答说:“皇上毕竟没有滥杀大臣,死的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宫人,不足以动摇殷商江山社稷。”
苏芫大喊一声:“国相这是藐视生命,宫人也是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平什么她们就无足轻重,就应该受酷刑而死。商容你饱读经书,为著名贤人,受到殷民的爱戴。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假仁假义之徒,草菅人命,为虎作伥,我看不起你。”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冀州候苏护沉默不语,皇后姜梓童目瞪口呆,太子殷郊一言不发,侍女们手端酒壶站立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了。
国相商容突然站起来,手捧酒杯走到苏芫身边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夫承认你说的都对,但理想总归是理想,在皇上哪里是行不通的。再说殷商六百年天下,总不能眼看着毁灭在皇上手里,老夫必须进京直谏,那怕抛头颅撒热血呢。”
“纣王倒行逆施,八百路诸侯早晚得反,你阻止不了。君无为,须得一个有为之君取而代之,才能天下归心,重整河山。国相既然已经来到冀州,就安心住下来,静观其变。不好吗?”
“苏妲己是想软禁老夫,断绝我去朝歌的愿望?”
苏芫回答说:“与其白白去送死,不如苟且偷生。以国相的能力,今后有你打展才华的机会,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呢?”
商容点点头:“老夫这是自投罗网,苏妲己你步步算计,运筹帷幄。接下来应该轮到谁了呢?”
“纣王设酷刑,人神共愤,朝歌已经人心惶惶,大臣们更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不过国相放心,会有人主动站出来主持正义的。”苏芫说。
商容笑着说:“妲己你说的应该是西伯候姬昌吧,老夫自投罗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颐养天年。姬发自投罗网,那可是龙潭虎穴,性命难保了。”
“他死不了,有人会代替他去送死的。”
苏芫回答说。
商容惊讶地看着她,说:“苏妲己你料事如神,有时候老夫真的很怀疑,你是冀州候苏护的女儿吗?一个久居深宫大院的柔弱女子那来这么出色的才华,才貌双全,昂霄耸壑,令人匪夷所思。”
苏芫苦笑着说:“我只是一个女子,不甘于委曲求全,任人摆布罢了。国相高看我了,惭愧,惭愧。”
商容在冀王府里住下来,与皇后姜梓童相处和睦,无话不谈。说道太子殷郊喜欢苏妲己,朝思暮想,商容说:“太子过于软弱,苏妲己又过于刚强,二人性格差异太大。很难夫唱妻随,比翼双飞。倒是妲己的侍女滕骃,小家碧玉,温柔体贴。太子应该娶这样的女子,才能天长日久。””
“可殷郊身份显贵,滕骃只是一个侍女,门不当户不对,委屈了殷郊。”
商容说:“梓童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后,殷郊也不是太子了。相反滕骃是苏妲己的贴身侍女,两人情同姐妹。老夫看苏妲己将来前程无量,肯定会一飞冲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滕骃的地位说不定要高于殷郊呢。”
姜梓童左思右想,对上容说:“国相,殷郊喜欢妲己,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我看着着急。如果真能与滕骃喜结良缘,对他也是一种解脱。被一个女人控制在手里,好说不好听呀。”
商容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夫我就去找妲己说说,至于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商容找到苏芫说出缘由,苏芫哭笑不得,这个姜梓童还真有心眼,处处为儿子考虑。滕骃也不小了,古代女子出嫁早,与殷郊到也是郎才女貌,问题是殷郊会答应吗?
苏芫对商容说:“滕骃这里本公主倒是可以做主,太子哪里呢,他恐怕不会答应,其中的原因相信国相心知肚明,不需要我挑明吧。”
商容点点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殷郊要真的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