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翩感受不到意料之中的痛意,只知道自己撞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脸埋在柔软的衣襟,听到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耳边是众人的惊呼声,一记闷哼,微不可闻的隐忍呻/吟,几滴溅射在脖子处的温热。
挣扎着抬起头,吾翩看到了迟炎放大的脸,见她看自己,还不忘露出一个笑,只是太勉强了。
吾翩心下一酸,眼泪喷涌,哽咽着问道,“疼不疼?”说完就要伸出手,拥住迟炎。
迟炎感觉到吾翩的动作,当下交叉双手握住她的,狠狠拽回怀里,手脚并用,更使劲地环住她的身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嘴唇靠近耳朵轻轻说,“你把手露出去,不怕抽着疼么,待会要是真被打着了,我就白挨打了!”喘了口气,缓了缓,继续说,“我没事,你也别哭了。”
吾翩一听,哭得更肆无忌惮。她越哭,迟炎抱她抱得越紧,直到两人之间毫无空隙,吾翩被护在怀中密不透风。
“迟公子若再不松开小女,这棍棒可是不长眼睛的,刚已误伤了一会,要是再来第二次,只怕迟公子着身体也吃不消。”
“不放!打死我也不放!”大有苦命鸳鸯的架势。
吾旭正犯难第二棒该不该打时,只听到屋子里,一把略显年纪的声音响起,“吾神医有什么话想告知老夫,直说无妨。何必为难自己的女儿,更可况还是如此聪慧机灵的小姑娘。老夫和令爱确实不相识。不过是见情况危急,出手相助。如今老夫已是乞休之身,不过是一介平民,神医可不必将老夫视作洪水猛兽。”说完猛咳了两下,便不再作声。
“既然将军开口,今日之事便不再计较。淡竹,灵仙,把迟公子和小姐扶起来带至房中歇息。吾然你去瞧瞧伤势如何。”嘱咐完,便转身走回至房中,应该是有话要谈。
迟炎拥紧怀中的人不撒手。无法,吾翩只好哄道,“已经没事了,你松一松,让我看看你。”
一抬头,吾翩那眼泪又要忍不住往下掉。
整张脸惨白到没有血色,额头上头发被冷汗濡湿了,湿答答地撇在一边,下唇也被牙齿咬破了皮,渗了些血珠出来。下巴还有一大块干掉的血迹,迟炎这下是疼的是连勉强的笑都挤不出来了。
下人们轻手轻脚把迟炎抬至房中。吾翩双脚跪到麻木,一时间站不起来,便干脆坐在地上。
仰起头,即将入夜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云层遮挡,什么都看不到。正如此刻自己的心境,死灰一样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