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果然易怒了些。
这黑龙传承还真是厉害。
不过这男人……也是该死。
那中年男子背对着云飞扬,却是并未看见他进来,而只是满腔怒火地咆哮着,“你这个畜生!再说一遍。”
云磊看着面前的男子,目中闪过一丝哀伤,却还是坚持道,“父亲,我家弟弟受了这么重的伤,绝对不可能就这般算了。”
这人是他的父亲,就算曾经对他做过很多错事,可是那深藏在血脉中的慕孺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他生育了他,他们之间血脉相连,因此父亲怎样对待他他都不会在意。可是这次不行。
这次受到伤害的,是他看顾了十年,全心全意带大的弟弟。
云磊闭上眼睛,冷道,“既然伤了阿乐,就必须付出代价。”他睁开眼,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无,论,是,谁!”
沈端方被气得双目暴睁,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爱入骨髓千娇万宠的一双儿女正缩在妻子的身后,胆怯地看着众人,心中就是一痛,又转头喝道,“什么弟弟!”他一指指向沈听风的方向,“那才是你的弟弟呢!为了个小杂种,你竟是要你弟弟妹妹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畜生!当年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闭嘴!”坐在一旁的云岚早就心中大怒,如今再也按捺不住,狠狠将手中一个杯子掼在地上,“沈端方,你说的什么话?!吃里扒外?小杂种?那是我的儿子!难道就你的儿女这般尊贵?我的就是白捡来的不成!”
她冷笑道,“你如今好大的威风!在我们面前,打我们的弟子,伤我们的儿子!沈端方,你是不是忘了,是因为谁才有了你的今日!”
听到这,云飞扬就在院落外轻笑了一声,由着云风将他推了进来,然后对着云岚微微一笑,平和的令人惊诧,“在外面就听到娘的声音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爹爹又要心疼了!”
云岚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身旁一直未开口的云九天,见他果然担忧地看着自己,心中虽然恨极了沈端方,却还是缓了缓脸色。
就见云飞扬来到云磊的面前,细细看了看他脸上的红肿痕迹,显然打他的那人用了极大的力气,眼中就是一道流光划过,无数阴冷的戾气竟然在这个时候化成了极致的平静。
方才转向沈端方,微笑着温声道,“这位就是舅舅吧?初次见面,我是云飞扬。”他顿了顿,歉然道,“我如今有伤在身,便不能给舅舅施礼了。”
沈端方却是看了一眼面前的云飞扬,见他虽满面病容,然而一双上挑的狭长眼眸灵气逼人,心中一怔,却还是冷哼了一声,“你就是云飞扬?”
他又哼了一声,厉声道,“既然知道我是你舅舅,你怎么就敢打伤你兄长姐姐,还敢抢夺他们的东西?这是什么家教?!”
云飞扬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傻瓜,再一次怀疑沈氏一族究竟是怎么在他的带领下还存活下来的,难道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站在哪里,和什么人说话不成?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好笑,所谓血缘可真是神奇的东西。
因为血缘所以云岚等人一直都没有真的找沈家的麻烦,也是因为血缘,沈家的人才会对云岚等人肆无忌惮。
而他小时候,因为血缘而被忌惮,因为血缘陷入不得已的勾心斗角。
在修真界,血缘却并非一种无法割舍的存在,因为大家的修炼时光十分悠久,所以血缘有时候不是那么的重要,大家珍惜却也不是非有不可。
当然了,这其中不乏有一些对于自己的直系血缘十分珍惜的存在。
但是一般而言,等到直系血缘可以独立的时候,大家就放手了。
修真者的寿命实在是太长了,但是你很难保证你的师父朋友,亲人姐妹都拥有悠久的寿命以及相似的修炼天赋。
但是对于凡人短暂的寿命来说,血缘一直都是很特殊的存在。
眼下心中阴冷一片,云飞扬面上却半点不恼地微笑着,目光转落在沈氏兄妹上一瞬,却惊得二人哆哆嗦嗦地向一旁缩了缩,竟是不敢和她对视。
这两人如今确实是在害怕。
那日对沐阳宗泄露云飞扬的行踪,他二人确实没安好心,那温师兄问他们想怎么对付云飞扬时,沈吹雪是一力要云飞扬的命的。当时不过是想着就算这丫头死了,也找不到凶手,正解了他们的怨恨之心。却并不对杀死云飞扬当成多大点儿事。在明阳宗的时候,他们哪一年不弄死几个敢和他们作对的弟子呢?
却没有想到这次竟踢到了铁板,当日他们跟着云月云琅来到光平山,见到的血腥景象令他们就算如今想起,都还心生寒意,却也才知道,这个云飞扬,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狠辣。
在一旁的众人脸上都露出怒气来。却介于沈端方与云岚的关系而不好说些什么。却见云岚才要说话,一旁那个一直低声哭泣的女子抬起头来,云飞扬看到那张脸,饶他是修真界,见过的世面多,都止不住一怔。
这是一张绝美到了极致的脸,云堆翠髻,唇绽樱颗。香腮似雪,目中点点清泪,那波光粼粼的眼眸一转,更是有无数的风情娇怯具于眼角眉梢。
那女子低泣着对着云飞扬道,“阿乐,咱们都是自家人,平日里有个拌嘴什么的舅妈在这里替你哥哥姐姐向你道个歉,可是,”她按了按眼角的泪珠,秀眉微皱,“你哥哥姐姐的心是好的,这次也不过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