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溜溜,”晋晚生心满意足地吹着口哨,划着船儿往回赶,去哪里,家中柴米油盐一样都没有了,还有灯油早就干了,调头,抹黑去集上,赶上啥价算啥价,总之,不能再挨饿了。
晋晚生举棹刺水,小船儿如同射箭一般,怎么这么快,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哪消得片刻,小船到了集市边上的码头,船速太快,还没等他把船靠稳,就见从码头上下来两个人,晋晚生眼尖,一眼就看见为首的那个五短身材,黄面皮,眼角终年带着眵目糊的鱼贩子江大牙,另一个吗,虽然看着有些面熟,但是却叫不上名字来。
管他哪些呢,江大牙来了,不怕天黑,老子的鱼有销路了。
晋晚生一跃下船,顺手系好缆绳,江大牙急忙喊道;“晚生兄弟,船里有刚从江里面捞上来的新鲜活鱼吗?”
晋晚生早知道江大牙会喊他,就不紧不慢地对江大牙说;“江大哥,你上来开开眼吧,我这是刚刚从江里面打上来的鲜活的鲈鱼,大的能有十多斤,小的也有二三斤,还全都在船舱里里蹦蹦跳跳呢。”
江大牙听了晋晚生的话,立刻蹦到了船上,等到晋晚生掀开船舱盖子,江大牙探头一看,见满仓里全是活蹦乱跳的新鲜鲈鱼,立刻对还站在船边上的那个人说道;“掌柜的,我说啥来着,好饭不怕晚,这迟来的船儿往往带着好鲜货,这么大的鲈鱼我都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了,你上来看看吧。”
被江大牙称作掌柜的人正是镇上开活鱼馆的张掌柜,明天镇上有家财主要请客,点名要吃新鲜的活鲈鱼,这下好了,张掌柜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到了肚子里,他看了看船舱里的鲈鱼后,立刻说道;“你的鱼我全要了,不过,这位后生你得按着咱们集市上进鱼的价钱给我。”
江大牙是最会做这样的买卖了,因为他不能领着张掌柜白来,所以,他是一面要压价,一面还要涨价,于是,他就对对晋晚生说;“晚生兄弟,天已经暗了,我看你这满船的鱼,要是遇不到张掌柜这样的买主,明天在死几条可就要赔了。”
晋晚生心里明白牙行里的贩子们专门靠一张嘴吃饭,肯定要对他压价,他本来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碰到了买主,再说了,他还想趁着米行没关门之前买到米呢,还有那些油、盐、酱、醋和灯油,都等着这船鱼来换呢,于是,他就说;“江大哥,我自然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就凭我这样的新鲜活鲈鱼,少说也要十五文一斤。”
江大牙立刻说道;“早市上,你这样的鲈鱼最多卖十文钱一斤。”
没等晋晚生接着讨价还价,后上船的张掌柜看着晋晚生的脸,问了句;“壮士,你是晋晚生?”
“当然,如假包换。”
“张湾村的?”
“那是,在张湾村住了十八年。”
江大牙见张掌柜在细问晋晚生,也像想起了什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晋晚生,嘴里说了句;“真是后生可畏,终年在大江里闯荡的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样。”
江大牙说什么晋晚生没注意,他只顾看着他的活鱼了,不料,张掌柜听了江大牙的话,越发来了兴趣,接着问晋晚生;“晋壮士,你就是那个几日前在你们下湾村不远的酒肆里和人比酒的晋晚生吗?”
“比酒,我和谁比酒来的?”晋晚生毫无印象,只得反问。
/book_88359/31708715.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