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解了白楚的燃眉之急。白楚抬眼看向母亲,却见南氏抚摸着深衣上的暗纹,神情淡漠,不知在想着什么。
若儿和小琪甚为欣喜,只是又想到方吉带的话,不禁抱怨。
“将军大人平日不来关心,不知道小姐腿伤已好也就算了。这样的日子,还传来这种话,真是。。。”
白楚当即看向小琪,小琪被她的眼神吓得不由停住了话头。
白楚心里其实也拿不住父亲的想法。可是若让小琪再说下去,那就是一件肯定的坏事了。现在无暇他想了,先做准备才是正经事。
申时已过,白府各位主子大多都已落座,等着老夫人宣布开宴。
依古法,其实中秋时应当全家人依此向月叩拜,以此祭月的。可是随着时间流转,中秋祭月的风俗,渐渐淡了,如今各家大多都只向东摆一祭台即可,而中秋家宴倒成了主角。
白府人丁稀少,所以前几年无论中秋还是新年,都是不分男女围坐一桌,大家一起欢欢喜喜十分热闹。可这几年家里孩子都大了,长子白坤也到了快娶妻的年纪,所以今年大娘高氏便提议分桌。
老夫人心里虽然不喜,但是心知高氏所说不无道理,也只得点头同意。
而此时临近开宴,女眷这一桌还空了两个位置。二娘朝那两个位置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倒教高氏看见了。高氏看向空位,也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转向老夫人正欲说着什么。刚喊了一声母亲,老夫人却如若未闻般,转头唤来婢女吩咐了什么下去。
老夫人这才回头,高氏刚想继续说,便看见那两人终于来了。
那姗姗来迟的,自然就是三娘南氏和白楚了。其实母女两自然是早就到了,可将军却吩咐过,不让她们过早入席,所以母女两一直在旁边厢房里等到现在。
高氏尤未察觉什么,二娘已经咬牙切齿起来。南氏和白楚所穿的,是将军大人亲自吩咐去购置的衣服!
她一早便晓得将军大人的举动。见自己这儿没有动静,便以为是送去高氏那儿了。今日没瞧见高氏穿,心里还有一些疑虑。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身衣服会送去芷园!
待又走进了些,众人才终于看清两人。
男客那一桌还坐着白昭的两位副官,只看到一眼就急忙转过身不敢多看。心中自在惊奇:当年京中曾经流传,白昭将军家的三娘容貌惊为天人,如同仙女下凡,曾引得白将军试图退掉与高家婚事。可自他二人跟随将军以来,一直不曾遇见。原以为那些传闻是胡言乱语之言。今日得见才知,那些市井流言,居然不无道理,空穴来风。
三娘素色深衣身量纤纤,头上只一根白玉簪,明明都是最不起眼的装扮,但是一举一动皆大方得体,形态之间竟比高氏还像主母。
而其女儿鹅黄褥裙,虽还是未脱稚气的女孩,一派天真烂漫之态,但也沿袭了不少其母的容貌,甚为明艳动人,颇有些动魄惊心之感。
此时不仅是二娘了,众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这一对母女被遗忘漠视太久,久到整座将军府都忘记,十几年前白昭牵着南氏入府时的情形。
而这其中最为淡定的,莫过于白昭将军,和白家老夫人了。
高氏也不禁恍惚了一会儿,但还是最先反应了过来,招呼三娘和三小姐分别坐下。
按耐着饮完开宴的桂花酒,分食完了月饼,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妹妹的腿伤看来是好了呀。”
白婉拉着白楚的手,面上自是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关切地问着。白楚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不卑不亢的是:“是的,多谢姐姐关心。”
白婉旁边的白清也听见两人对话,顺嘴添了说了一句:“下次可要当心呢。”白婉眼珠一转,笑的更明媚了,说道:“是呀,听闻这次妹妹是因为非要爬树,不小心掉下来了。以后妹妹可不能那样贪玩呀。”
老夫人本就不喜白楚,不过因为场面,并为多做表示。此时听闻此话,面上已经露出不悦神色。
白婉自然有所察觉,更加得意的扬起嘴角,继续说着:“听说今日妹妹还对父亲有怨怼之言?抱怨父亲不够关心?妹妹也实在太任性骄纵了,妹妹的这身衣服,还是父亲特意送去的呢。。。”
白楚本不欲在此时起什么争执,便一味的不言不语。此时听到白婉的话,心下一惊,暗自猜测是否是芷园里有她们的眼线,惊怒之下便直直瞪向白婉。
白婉被她眼神一吓,生生滞住了话。缓了缓气,方才瞪大眼睛,装作无辜的继续说:“三妹,我可是一直好心的关心你,你何必这样生气瞪我。”
白楚到底被她假惺惺的面孔激怒,忍了一忍,到底没忍住,反驳道:“如果二姐把人扇到差点失聪的巴掌也算关心,那白楚还真是福薄,实在无福消受。二姐手劲当真厉害,若无偷偷跟着父亲习过武,那真是天纵奇才啊。”竟然有哪家婢女小厮忍不住嗤笑出来的声音。白婉没料到她居然还会反驳,一时竟想不到如何回答,急的脸都涨红了起来。
二娘见女儿渐渐落了下风,赶紧出声呵斥白楚:“三小姐,你若有做的不妥之处,身为姐姐,自然应该教导。而俗话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若要教导,自然是没法一味顺着你的意的。你该体谅二小姐的苦心。”
白楚冷眼看着她们轮番上阵,颠倒黑白,想到她们平时的肆意妄为,怒意已经按耐不住,推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