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他起身,简略说道,“我叫鲍满,对外的职业是医生,实际上,是族里第十六代‘狩猎者’之一。我的职责,就是找到这二十年来失落在外的巫女。”
“……”
见我不语,他微笑:“我们历代的巫女,都有预见能力,能替族人趋吉避祸,消灾解难。二十年前,族里发生了一场火灾,族人们以为巫女被烧死了,悲恸万分。却没想到,多年后,天降异象,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巫女还活着,只是被人偷偷送了出去。”
“送出去?”
“对。我们彻查全族,终于找到了背叛者。背叛者一开始抵死不从,可惜受不了严刑拷打,终是吐露出了巫女的去向,说是送到了杜家抚养。”
“所以你们才来杜家找我?”我再忍不住,追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爸爸妈妈?还要杀小悠?”
“杜琪胜和王蕊可不是你的父母。”dr鲍嫌恶地修正,“你是族里血统纯良的巫女,跟那两个外人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你们也不能杀他们。”我很激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总之,就是觉得不对。
“你错了。那不是杀他们,只是迎回你的一个仪式。”
“仪式?”
“对,仪式。”dr鲍一点没觉得这件事有哪里做错,“等你回到族里,就会知道这对他们而言,是怎样的一种荣幸。”
“荣幸,就是杀了他们?”我反问,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观念。
dr鲍盯着我的眼睛:“小蝶,我可以这么喊你么?”
不可以你也已经喊了。
我不想跟他在名字上纠缠,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从我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二十年来,至少是你八岁以后,杜家的人对你并不好。他们把你囚禁在地下室,利用你的能力,替他们升官发财,追名逐利。”
“不是的,”我说,“是因为我不能接触太多人,不然,不然——”
“不然,做的梦就会很混乱?”dr鲍接道。
我怔怔地望着他,莫名的,想起了林特助曾说过的话:
——“如果是人为,这个人显然是知道你的能力的。不仅知道,甚至——我猜,他还知道你的弱点。”
——“你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飞机,既兴奋又不习惯,很容易就失眠。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了,飞机上你一直没有睡着,可哪有这么巧,我们下飞机的当日,就出了车祸——真的不是算计好的么?”
dr鲍笑了起来,笑得夸张又难听,“外人到底是外人,怎么会知道我族巫女的本事。错把珍珠当鱼目,还以为这样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殊不知,弄巧成拙,反而误了你的最佳觉醒时机。”
觉醒时机?
我呆住了。
“哈哈哈哈,什么一旦失眠,将无法进行预见。我们上任巫女,能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做出预见!什么接触到太多人,预见梦会做的很混乱。那只是代表小巫女要觉醒了。坚持度过那段混乱期,小巫女的能力就会更上一层楼!可惜啊可惜,那些凡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原来……是这样么。
竟然是这样。
我望着他讥笑的样子,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好了,小蝶。”dr鲍正色,提醒我,“现在你该告诉我,梦里梦到什么了吧。”
我想了想,问:“你真的是公爵请来的帮手么?”
“我是。”他说,“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我的确在幼年的时候受过老公爵的恩惠。这次来古堡,一是为了换你,二是为了助公爵一臂之力。”
“你知道公爵是谁?”
“很遗憾。”他摇头,不似作伪,“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说话了。
“小蝶。”等了一会儿,dr鲍劝道,“事已至此,不要再动别的心思。你不可能回到白澍身边,杜小悠已经取代了你,你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与我联手,用你的能力解决这里的事情。然后,跟我回到族里,履行你作为巫女的义务。”
“……”
“小蝶?”
“……”
“小蝶?”他又问了一遍。
“……”
见我这样,dr鲍有数了:“哦?非暴力不合作?”
我闭上眼,以实际行动向他表明我的态度。
“虽然您是我族的巫女,不过,长老们也说了,若是巫女不愿意配合,我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手臂一麻,是针头扎入的痛感。
我倏然睁眼,往后缩去。
却见,dr鲍右手竖握着一管针,站在床头,凝视着我,“别忘了,我还是个医生。”
我颤抖着:“你,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别担心,”dr鲍温柔地安慰我,“只是小小惩戒。”
这话说完,我就觉得肌肉一抽,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沸腾不止。
我一个翻滚,跌到了地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落,我的短发贴在了脸颊,我的呼吸无比困难,半张着嘴,捂着心口,跪坐在那里,全身上下有如火烤。
疼。
好疼。
还是最钻入骨髓的那种疼。
我咬牙抬头,这个人是魔鬼么,怎么能一边恭敬地叫着我巫女,一边又让我如此痛苦。
“小蝶。”dr鲍苦口婆心道,“我在等你改变心意。”
“索菲亚……”我没有办法,只好说出来,“下一个死的是索菲亚老夫人。”
dr鲍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