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童海知道,在这一天的时间里,这个在位了三十年的皇帝到底做了怎么样的选择。
皇宫某一处废弃的宫殿里:
一个身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站在满地脏兮兮的宫殿里,她嫌弃的看了看脚下踩着的干枯树叶:“宁王妃进宫了,应该是为孝文帝诊脉了,我担心她会发现问题。”
随即,一道清冷的笑声传来:“只是区区一个宁王妃,就算她真的诊出孝文帝身体情况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出手救孝文帝,简直就是笑话。也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忌惮这个宁王妃,只不过是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女人。”
在他看来,女人可以用来利用的,可以用来暖床的,也可以成为杀人机器,唯独不能爱上。欧阳袀言那个蠢货,居然这样去相信一个女人,还让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软肋,还真是可笑。
“宁王妃若真的这样轻易对付得了,主子也就不会这样烦恼了。”穿着宫装的女人冷冷扫向穿着太监服的男人:“主上可是说了,不能让宁王妃坏了咱们的计划。”
“放心吧,那个娘们没有这个能耐。”男人说完后,不满的瞪着宫装女人:“既然你也是皇帝的女人,现在皇帝身体不舒服,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在他的身边侍疾了。”
“整日里对着一个老头,还要取悦他,想想就烦躁。”宫装女人说完后,走到了男人身边,她双手放在男人的腰间狠狠的捏了一把:“一直听父亲说你们那边的男人很厉害,就是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男人依然不为所动,任由着宫装女子的手在他身上比划着。
看到他这样,宫装女子终于开始表现出不耐烦了:“还是说,你本身就如同身上穿着的这一套衣服这样,是不行的。”
男人听到她这样说终于是忍耐不住了,直接伸手把女人抱起朝着废弃的宫殿里走去。
屏兰江的案子在三月十二这一天有了消息。
早上城门才刚刚打开,就看到了柏建东带着一行人风尘仆仆回到京城,他连衣服也来不及回去换就直接进宫了。他赶到的时候,早朝就要结束了,孝文帝听到太监来说柏建东回来了,他的眸子在金銮殿众位大臣的身上瞄了一下,随即说道:“宣兴义候觐见。”
大臣们得知前往屏兰江查漕粮案的柏建东回来了,都纷纷把耳朵拉长了。欧阳天华看着有点狼狈走进金銮殿的柏建东,看着他从自己跟前走过,他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百官,随后似笑非笑盯着柏建东的背影:柏建东,真的希望你不会让本太子失望。
若是失望了,事情可不是很好办呢。
柏建东一番行礼后,把自己早先写好的奏折呈给了孝文帝。
孝文帝看了后,气得猛地站起来,沉声说:“柏建东,你奏折上所说的事情皆是事实?”
柏建东跪在地上,点点头:“回禀陛下,这些都是规矩线索查出来的。”至于是不是事实,这不是他说了算,得孝文帝说了才算。
虽然说孝文帝就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可是在柏建东看来,这位岳父他可高攀不起来,所以做事情还是要规规矩矩一点,任何事情都讲求实事求是。
看到如此狡猾的柏建东,孝文帝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若是思雨还活着,也许和柏建东还真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夫妻呢。只是可惜了,他们之间的缘分是这样的浅薄。
柏建东,但愿日后你不会让朕失望。
孝文帝听了柏建东的话,直接把手中的奏折给扔到地上:“你们都给朕看看,都给朕看看。”说完后,他怒声喊道:“老五,给朕滚出来。”
神情憔悴的益王殿下闻言,他看向自己的父皇,从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责备,唯独看不到父亲对儿子的半分怜惜和疼爱。他在心里苦笑,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的,早就应该看清楚这一切的。
偏偏,他就是不甘心。
同样是儿子,为何父皇的心完全看不到自己和三哥。
老大是太子,老二是嫡子,老四从小被父皇宠着长大。
唯独他和老三,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到了这一步,父皇还是不相信自己,也不会选择在私底下问一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居然直接在金銮殿就想要找自己算账,他看了柏建东的奏折,看到了那些所谓的证据,这是想要找自己算账了,就在金銮殿,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他最敬重的父亲要断了自己的活路。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狂笑。
悲哀,伤心,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写在他的眼睛里。
上首的孝文帝没有错过他眼睛里的悲哀,他眉头皱起,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最后还是被压下去了:“逆子,你看看这都写了一些什么。”
太子听到这里,心里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为何会是老五?这和他安排的完全不一样啊!
益王上前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奏折,看着上面罗列出来桩桩件件。柏建东是一个领兵打仗的人,他这个人正直,讲究的是证据。他敢这样罗列出来,肯定是有证据的。
他在心里感叹一声,这些证据啊!
他突然看向孝文帝,唇角微微动了动:“父皇,您相信儿臣吗?”
孝文帝从未想过看到这些后老五还能这样冷静,虽然心中知道这件事不对劲。他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老五,证据摆在你眼前,你还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听到自己父亲这样笃定的话,益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