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珊瑚睁眼醒来, 入目的却是满眼的湖绿色。
不是婚嫁专用的大红色,也不是绣有百子千孙图的罗帐, 而是清新淡雅的湖绿色帐幔,帷幔一层叠着一层的缠绕在床架上,随着清风悠悠荡起, 拂出了更为浪漫的波浪。
珊瑚:“……”
这是哪?我是谁?她不是又穿越了吧?
扶着一阵涨疼的脑袋勉强坐起身后, 珊瑚脑子里一大串的问题便迅速冒了出来,这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凝神沉思, 直到捋顺了记忆, 顺道确认了自己身体没变的事实后,她这才有了心思打量周围, 同时紧急呼叫了许久没联系的系统。
像是早就等着她问了似的,这回珊瑚还没开口, 熟悉的电子音便迅速蹿了出来, 666道:
“停!”珊瑚摆了摆手, 及时止住了666的废话,“好了,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那请问……我是怎么到这的, 或者说,是谁把我挪到这的?”
“是目标人物。”因着听出了珊瑚话里的烟火气,666赶紧甩锅道:“是宫九乘着主人昏睡之际给您喂了药,接着再命人将主人你偷运到这里的,这中间666可什么都没干啊。”所以要找麻烦也别找它。
“……所以你为什么什么都没干呢?”揉着仍有些晕的头,珊瑚禁不住咬牙问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
想说绑架的珊瑚忽然想起了昨晚自己立的flag,禁不住噎了噎,她昨晚守在新房的时候,666就曾同她探讨了番当天会不会被那人强拖着来场绑绳play,她还不信,不想今天就真被“绑了”,新郎半夜绑架新娘……也是有够奇葩。
“……罢了!”珊瑚深吸一口气,暗道是她大意了。
不过……看牢牢眼周围,她却是一点也不紧张自己现在的人身安全,因为她自信那人不会做什么对她有害的事,甚至于会比她自个更重视她的安全,不然……也不会费心将她挪出战圈。
是的,当她知道自己所在的那一刻,再联系之前的一切消息,珊瑚便已大致猜到了那人的心思,左不过是不放心将她单独留在太平王府里,毕竟那王府里还有一个继王妃,而依着她从前得来的情报来看,这个继王妃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单単只是个单纯的后宅妇人,事情还倒简单了。
对于那人口中对继王妃身份的推测,珊瑚倒是十分的认同,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在外为何有那样的名声,不过是强权之下无奈的妥协罢了。
皇室里,同室操戈被视为常态,兄友弟恭反倒成了遮羞的帷幕,而身为当今皇上的胞弟,那人的父亲太平王能手握兵权却仍享盛宠数十年如一日,除开太平王确是骁勇善战,外加圣上也真有那么一些手足之情外,更多的……只怕是因着皇上早已将他的弟弟太平王牢牢的握在手心了的缘故,有谁能想到,堂堂太平王府竟遍布皇上的眼线,甚至连两任太平王妃……都出自皇上之手,明面上,两位王妃都是太平王自己看中的平家之女,甚至皆是他自己不顾地位差距主动进宫请旨求来的,圣上还很是劝导了一番都没用,最终宠溺弟弟的圣上只得应下。
但实际上……不过是有心算无心罢了,甚至于第一任太平王妃的死……都掩埋着许多的秘密与纠葛,而最终致其丧命……怕便是因着她的孩子太平王世子吧。
若说当今圣上对自己的同胞弟弟还有些手足之情,那对于隔了一辈的侄子,便没那么手软了,更何况还是出生自他那卑贱之身的手下血脉,至于动手的理由,无非是为了皇权巩固想名正言顺的收回太平王所有的一切罢了……而有什么是比绝嗣后夺回一府权势更为简单快捷的方式呢,当太平王血脉断绝,那承接的人选……便只能是与太平王府血缘最为亲近,也最为尊贵的皇子皇孙了,百年后,煊赫一时的太平王府最终仍是尽归圣上血脉所有。
这便是当今圣上的心思,如此的冷血无情,如此的精心算计。
而这些信息里,大多都是珊瑚借由666提供的数据平凑出来的大半真相,而另一半,则是她亲口同宫九口中得来的,她对皇家动手,是为家仇,而宫九随她动手,她却是不信里面没有丝毫私心的,甚至于在最后,珊瑚还忍不住脑补了下原剧情里太平王终身只得一子的缘故,要知道,这世根据666提供的信息,太平王早在宫九出生之后便被原太平王妃下了绝育药,授意的人是谁已是一目了然,也因此,现在这位继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太平王的,而当数年后剧情开始的时候,宫九对那个身为郡主的妹妹毫无血脉之亲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依着宫九当时的权势力量,怕是早就查明了王府里的一切,那么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本就不是好人的他自然更不会对那所谓的妹妹有什么感情,也便不会有诸多维护,至于说后面一系列阴谋谋反的动作……珊瑚猜测这里面除了那人寻求刺激的本能外,怕也有许多报复的成分存在,毕竟……前世里他怕也是自小中了皇家的阴招。
不然依着古代早婚早育的习性,前世里那人身在宗亲,又是那么个身份,即便在楚留香等人眼中仍算年轻,但按常理怎么着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了吧,而看原剧情里的情形,那人除了在海岛里养了个情妇,身边怕是再没人了,这里面的缘故……
想着想着,珊瑚禁不住眼睛一眯,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那人不会是银枪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