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漠,一只爬得飞快的巨大白蜥蜴,背上系着白色的鞍,背着两对男女飞速掠过,扬起一路白沙。

“这是要去哪啊?”无名问。

连吞答:“鱼尾连家。很远的,那边危险,不比边家地势好,都做好准备吧。”

“这太恶心了……”

寸心要哭不哭地缩在溪北怀中。

“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

“至少五六天吧,你难道要一直这样?”连吞看不下去,“这又不是蛇?”

“这是四脚蛇!”

寸心带着哭腔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来时就听人说过的!”

“四脚蛇不是蛇。”

溪北摘掉脏手套,催动水灵根洗干净手,又用火烤干,伸手给她捂眼睛。

“别怕,看不见就没事了。”

“能听到声音!”寸心坚持道,“它吐蛇信呢!”

“把耳朵也堵上吧。”

无名递来一副耳塞,但无名全身都在滴血,耳塞脏兮兮的,溪北不接。

“行吧,我们仨上辈子欠你的。”

连吞将梅梢月从背上取下来。

“给你弹首。”

大漠孤烟直。

连吞先就着景色弹了一曲《阳关三叠》。

寸心和溪北听得津津有味,无名跟个木头一样,只问他:“心弦琴不是没有声音吗?”

“用心去听,”连吞略感挫败,“你能听到声音,说明你心中有我;听不出意境,说明你心中无情。未成曲调先有情,段三公子不是个粗人啊,是不是苛待手下了?”

“对我还好。”

无名又从怀中取出乌纱帽,满头的血和沙,盘发泥泞不堪,就那么重新戴上。

她又取出鱼肠剑,擦的比脸还干净,擦完才插回帽中。

她说:“我之前只在门内修炼,这是第二次执行任务,就给广厦捅了个对穿……现在那里一定翻了天,不知道段遗星要怎么处置。”

“能怎么处置?”连吞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说你叛逃了呗,之前魏家那个魏影从,不也是这么说的吗?大不了把你从广厦除籍,他们能奈你何?”

“魏家竟然真是个魔窟……”溪北严肃道,“他们家风守旧,凡门思想很深,尤其重男轻女,这次魏岚死了,绝不会让魏唯一个女流之辈继承家业,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继续暗中培养魏影从了。”

无名:“魏影从就是当初那个天才魔修吗?”

连吞展开地图,将广厦缩小,放大两只阴阳鱼的边界。

“你看,上阙的阳鱼鱼尾,就是下阙的阴鱼鱼头,相接处有一条红线描边,”连吞问溪北,“你来过吗?”

“我就是在这附近与寸心相识的。”

溪北语气温柔下来,寸心疲惫过度,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够惊心动魄的。”连吞感慨。

“我知道阴阳鱼的分界线是一面明镜,上阙鱼头处有座明镜山,是明镜散人的清修地,”无名问,“这和魏影从有关系吗?”

连吞告诉无名:“明镜山在上阙鱼头,这条红线在上阙鱼尾,是明镜下的一条天堑,叫做焚炉,魔头魏影从就藏在这里,号称灶鬼,他名叫魏荧,生母身分不明,父亲是魏忠一个庶出的弟弟,自己就是个私生子,身份在魏家排不上号,连魏岚魏唯都比不过。”

“那怎么能轮到他结丹?”

无名有这一问是因为,结丹虽然说看个人有没有仙缘,但其实大部分都是人为寻来的缘分,要拼资源。

如她与溪北,就都是各自势力里的主力,对主人有大用处,所以才有机会这么早结丹,修行顺风顺水。

“因为他这个人很奇怪,性格乖张跋扈也就罢了,灵根也跟人不一样。”

无名:“我之前与魏忠魏岚交手,记得他们是木土双灵根。”

“魏家人一般都是这样,”连吞说,“不然为什么是他们家主管广厦?但是这个魏影从,他从那个不知名的生母那里,遗传了一个火灵根。”

无名说:“火木可以送去明镜山学炼药,火土可以留在广厦做工匠、帮忙维修楼墙,也能身居高位。”

“但是他另一个灵根也没有继承到魏家的血液,”连吞笑道,“而是一个变异的暗属性灵根,这个灵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暗灵根?

“……所以他叫影从?”无名叹道,“他竟除了个姓氏以外,没有一点魏家人的影子?”

连吞笑:“正是如此啊,不过魏家很看重他,觉得无论如何,他都是魏家的儿郎,又难得天资聪颖,就给他起名‘荧’,叫他主要修习火灵根,如明星荧荧。”

连吞在魏家做了几十年的客卿,所以知道一些细节。

溪北虽然听过魏荧的大名,但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他不禁说道:“这名也起的太小了?修火的双灵根,多少也要取个‘炎’啊‘燚’啊,这样的字,一个‘荧’……这是不想让他成材啊?”

“想让他成小材,不想让他成大材,”连吞解释,“光影相随,火焰越高,则影子越大,魏宗主怕拿不住他。其实要我说,魏家还是太小气,不如起个‘映日’、‘映雪’的‘映’字,行得端,影子正,怕什么?”

“结果荧光照不亮暗夜,”溪北接道,“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各有命吧,”连吞又将地图放大,“这里魔修成群,还能操控魔兽,导致连家只能躲躲藏藏,惶恐度日。”

溪北思索片刻,说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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