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嘛你呢医生怎么说”

莫如柳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由略微的苍白到失去了血色,不过就是一瞬间。

她把手用力撑在洗手台上,死死抠着那台面的边缘,挣得指节发白,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要抓起墙角的铁簸箕冲出去砸烂那男人一颗狗头的冲动。

一墙之隔的外面,不过几步的距离,竟然真的就是陈世昭

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咱们又见面了

上辈子我死在了你的手里这辈子我若不把你挫骨扬灰践踏成泥,我莫如柳也就算是白白地重生一了

莫如柳僵僵地立在镜前,狠命咬着嘴唇,两臂发颤地扳住洗手台,几乎目眦睚裂。

五岁的小如柏从来没见过大姐这种狰狞可怖的模样,简直吓呆了,可是不敢问也不敢哭,小手怯怯地攥着姐姐的衣襟,大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只是发怔。

莫如柳从镜子里忽然瞥见小四弟那种瑟缩惊恐的模样,猛然惊醒过来,心中痛悔不迭,连忙缓和了面色,微笑着摸了摸如柏的头发,指了指外面,又摇了摇手。

小四柏虽然年纪小,却是个聪明的孩子,见状连忙紧闭着嘴巴拼命地头,顺势乖巧地依偎进了大姐的怀里。

莫如柳继续凝神细听,便听丁婉华的声音突然尖利地叫了起来“你这话说给谁听呢你没问题,那就只能是我有问题了呗你还问什么问,故意的吧

告诉你陈世昭,我们丁家是名门望族,我就算不能生孩子,我也是我们丁家的千金大小姐我有才有貌有钱有家世有背景你呢你算什么乡下穷小子一个,狗屁不是你能娶了我是你前世烧了高香,是你高攀了懂不懂少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我丁婉华眼里可不揉沙子”

陈世昭被呛得足有一分钟没说出话来。待他缓过一口气来,由不得也淡淡地冷笑一声

“行啦,什么千金大小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啦,谁还不知道谁你不过是你爹在外头胡搞,不小心弄出来的副产品罢了丁家上上下下谁肯正眼瞧你一眼了谁拿你当事了还千金大小姐呢,你也就在我面前摆摆谱罢了

就算你爹,你以为他真是念着什么狗屁亲情呢还不是你死乞白赖死缠烂打,老头子实在烦不胜烦,这才勉强让你姓了丁大家不过是半斤对八两,你也别整天把“穷小子”这三个字挂在嘴边上说句难听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老头子看重我的才干,你现在还不知在什么贫民窟里喝西北风呢”

丁婉华一口气堵在胸口,差没晕死过去。

这个男人真的是狼心狗肺,翻脸比翻书还啊

想当初自己在餐店辛辛苦苦打三份工供他上大学读研究生时,他对自己可不是这种语气

那时候每天都是说不尽的娓娓情话,爱不完的柔情蜜意在得知自己是地产大佬丁树奎的私生女时,他是恨不得把自己当成公主一般伺候着,就差双膝跪地晨昏定省了

等他和自己结了婚,进入丁氏集团任职后,尤其是得知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以后,他的态度不知怎的就慢慢变了

丁婉华想跳着脚大骂陈世昭当初你家里头上无片瓦,缸里没有隔夜粮,除了有个半瘫的老妈,你还有什么若不是我辛辛苦苦打工供着你,你能上大学你能进丁氏

可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把这些话硬生生又咽了去。

她没读过多少书,可她从小跟着她妈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故人情了然于胸,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深深懂得不能跟陈世昭翻脸。

此时他们夫妻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绑在一起求生存可以,各自蹦达谁也过不了冬。

一阵难堪的沉默以后,陈世昭率先放缓了语气,揽过丁婉华的肩膀,柔声低笑道“行啦老婆,刚才是我不对,我也是有口无心嘛,你别放在心上。

现在当务之急,是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加上你,老头子一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你那异母弟弟是个奇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结婚不成家不生娃了你那两个异母姐姐生出来的又全都是闺女,如今就剩了一个你了。

我倒是心甘情愿入赘到你们丁家,可现在偏偏你生不出孩子来你说这事儿闹的唉你若能生个儿子出来,这偌大的家产还不就现在可都悬了”

丁婉华也正为这个事在满心烦恼。之前她在国外也治疗过,无果,这才抱着后一线希望又国治疗。谁知一纸诊断书彻底浇灭了她后一丝渺茫的幻想。

思忖良久,丁婉华也不觉气馁,只得干涩涩问道“那依你说,现在怎么办才好抱养一个孩子”

“抱养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陈世昭嗤之以鼻“你自己这血统就够瞧的了,再弄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还想分老头子的家产做梦吧你那两个姐姐能同意你那奇葩的弟弟能同意整个丁家人能同意”

丁婉华卡了壳,半晌方恹恹道“那你说怎么办”

莫如柳的手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她并没有听见陈世昭说话,良久良久,只听到破空里传来陈世昭暧昧而模糊的一声低笑。

这声笑,性/感而温柔,正是前世令莫如柳沉醉其中的那个调调。可是重活一次,一切都分明了,这声低笑便似淬了的利刃,狠狠地戳进了莫如柳的心窝,令她痛彻心扉恨意滔天。

外面那对男女在倏忽间便似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含情脉脉相拥而去,宛然一对恩爱伉俪。

莫如柳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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