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沫不以为意“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找她回来,然后......”宫沫踩在刚才踢踏的石子上,朝伊唇一笑“我们说好要送对方出嫁的,然后相互陪伴直到三十岁。”宫沫移开脚把脚下的石子一脚用力踢出好远,声音突然冷冽起来“如果你再食言,我绝对不原谅你。”
伊唇看着宫沫倔强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的遭遇,在白水镇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不好过,难道宫沫和沛儿的日子又好过么?她们三岁许诺,要相互陪伴,四岁那年她便食言了,如今,又要食言了吗?
伊唇停下了步子,宫沫回身看着她,面上笼罩着哀伤却又故作坚强“你别告诉我,你又准备丢下我们。”
伊唇看着宫沫挺直背脊站在不远处,浑身透露出一股悲伤的气息,却又故作坚强隐忍,却又碍于心里的渴望,让人见了心里一疼。
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家里的女人和佣人们议论那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议论那个即使被所有人议论,被亲生父母唾弃的孩子也始终咬着牙回击那些看笑话的人。
她在宫沫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对她另眼相待。
“伊小四,你说过的,就算所有人都离开我,唾弃我,不爱我,你也会陪着我的。”
伊唇沉默,视线沉沉的看着宫沫。
“十三年前你为了救我和沛儿,一个人注射了三个人量的药,他们说那药还是试验品,不成熟,会损害脑神经,会导致心脏病,所以我从初中开始,一直学心理学,学医,但凡能帮助你的我都去学,我说过会帮你的。可你呢,你又一次想抛弃我。”宫沫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的嘶吼,在寂静的道路旁尤为清晰。
伊唇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97年我听见严敏无意间打电话,说你在凡迩市有消息,所以我不顾舒画阿姨反对想要去找你,争执间弄坏了舒画阿姨的画,她们都说是舒画阿姨是为了救我,不是的”宫沫双手抬起来,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副隐忍的模样,泪水却留了满脸“是因为我执意去找你,舒画阿姨怕我有危险陪着我去,途中被人绑架,我们逃走的时候为了不被人抓住威胁宫郢她自己跳下悬崖的。03年我听见你在临江县的消息,不管不顾想去找你,可是火车站你看见我就躲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啊?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回来。”
宫沫用尽力气嘶吼出声,无助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说话不算话。”
伊唇眼眶氤氲,往前走了两步,却见宫沫摇着头后退两步“小泡沫,我......”
宫沫抹了一把脸,笑得极其难看“伊唇,如果你再抛弃我一次,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
这一声控诉极其刺耳,划破长空蔓延到很远很远,伊唇觉得南都市从来不曾如此空旷过,空旷到宫沫早已跑没了身影,她的声音还久久回荡在上空,是那么的清晰。
“小泡沫,对不起。”伊唇闭着眼睛,一滴泪划过脸庞。
你和玉凝的出生是原罪,所有的罪责都与你们无关。而我的出生却是罪孽,注定要付出代价。
伊唇又想到了小时候一个场景,那是宫沫生日那天,她们躲在紫檀花园,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只有用泥土做的蛋糕,插上三只枯树枝,宫沫看着南宫沛儿和伊唇沾满稀泥的时候忧伤的问“我妈妈不要我,我爸爸恨我,舒画阿姨也不喜欢我,你们为什么要喜欢我?”
/book_88341/31701868.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