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明西嘴角始终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见半点生气,低头看着地板不知道想些什么,南宫陌听见病房的动静,眉头蹙起,只是觉得此刻病床上的人何其心情经历这一幕。伊觉只是中风了,并非是昏迷不醒,只是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而已。
伊觉尚且还喘着热气,这些人便来医院堂而皇之瓜分他的资产,着实让人心寒,南宫陌突然又想起95年秋天伊唇被伊远翔用长鞭抽打,说要将她送走的时候,她眼里闪烁着希冀和渴望。这所让外人知道的,都是那么的残败不堪,令人发指,这外人不知道地方,伊家到底还有多少劣迹斑斑的血腥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卑鄙龌龊。
南宫陌放在裤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突然又觉得伊觉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古人言,人之初,性本善。就算人的命格骨子里存在贪婪的因子,若是没有刺激源,如何会将贪婪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你们可别忘了,南院还住着一个乐砂,就算伊明赫会服软,可不见得乐砂也会。”胡丽好心提醒,语气里却是带着淡淡的鄙夷和不甘心,“乐砂的娘家可是新加坡数一数二的富豪,她娘家人可是护短的很。”
伊明西没了再听下去的兴致,转身便走,普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宫陌,南宫陌面无表情看了普宁一眼,跟着伊明西出去了,普宁踌躇半晌摇了摇头跟着出去。
伊明西站在市医院大楼外,身子挺拔,仰头望天。南宫陌出来眼神随意的扫了一下蓝天上漂浮着的白云偏头看着伊明西问:“小叔,您打算怎么做?”
伊明西嘴角勾着笑,收回视线偏头戏谑的看着南宫陌,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南宫陌摇头,不答话,视线盯着光滑的地砖出神。
伊明西伸手拍了拍南宫陌的肩膀,云淡风轻的说道:“小心点明城伊家,这只是个开始。”
南宫陌看着伊明西离开的背影出神,始终没弄明白伊明西眼里的意味深长,也猜不出他突然出现在医院的目的,更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选着救火还是做壁上观,说起来,伊家是他的本家,伊家有难他作为伊家人理应出来和伊氏一起共渡难关,再加上南都市众所周知,伊明西是伊觉最重视的儿子,自小对他那是好的过分,要星星从不给月亮,除了逼走傅雅那件事情,伊觉从来都是顺着伊明西。
伊明西突然回来,却每天窝在祁龙苍不问世事,伊沉也是绝口不提伊明西的事情,甚至是这次回来和他的交集也是少之甚少,南宫陌隐隐觉得伊沉和伊明西在背地里计划着什么。
普宁等候在不远处,见南宫陌沉默不语,也不好上前打扰。
半小时后,南宫陌回头看了一眼普宁,普宁立马上前询问:“老大,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查查伊觉的信贷公司是不是出事了。”南宫陌沉声吩咐。
普宁讶异,点头称是先一步离开了医院。
l医院离市医院并不远,南宫陌今天并不打算还去公司,反正nmz只要他和他父亲其中有一个人在完全就是可以拍板定案的,今天南宫昀在公司开董事会,南宫陌自然溜了个空子放自己半天假。
南宫陌一路顺着人行道往l医院走,虽然并不是下班时间,马路上的车子来来往往也是很多,如今的天气也是逐渐暖和起来,太阳并不热烈,走了几步路竟然后背冒起细微的汗水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黏腻,南宫陌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慢悠悠的往前走,却是无意间想起了有一次苏艾在nmz因为秘书不小心,被咖啡烫伤那次,南宫陌就是和苏艾一同走路送她去的l医院,那时候伊唇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后,只要他随意的偏头,余光看向身后就能看见伊唇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时候南宫陌心里想的是,伊唇真是个矛盾的孩子,为什么三番五次跟着他却又从来不上前来说话,也从不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很多次,南宫陌都以为他们只是顺路或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巧合,只是巧合多了,他难免不会多想,心里猜测伊唇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现在想来,那时候伊唇看着他和别人走在一起,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心里也是难受的泛滥成灾的把,就如同每一次白墨来临江县,他撇开工作远远地跟着两人,也是跟的不远不近,面上也是冷漠淡然,心里确实苦涩无比,怨恨自己犯贱的同时又责怪伊唇的冷漠无情。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爱情就像是莫名其妙得了重感冒,在这之前你明明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感觉到头疼,既不咳嗽也不发抖,可是等到医生告诉你是重感冒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身体的不舒服,头昏脑涨的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
能说的清什么时候感冒的吗?说不清,正如同南宫陌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把伊唇这个小丫头装进了心里,还没来得及小心呵护,伊唇便消香玉陨,他们从此天人永隔。
比之十多年前,南宫陌除了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更多的是欣慰和释然,至少这一次,他知道伊唇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就算是翻遍华夏,掘地三尺,都只剩一抔黄土,无处可见白骨森森。
南宫陌到了l医院径直上了三楼到了南宫沛儿的病房,舒诗和麦莉不在病房里,司韶正在哄南宫沛儿吃东西,听查房的护士说南宫沛儿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南宫陌轻手轻脚的进去,顺带关上了门,司韶见南宫陌进来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