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伊唇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白墨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杂乱的情绪,接听按了免提,白墨嬉皮笑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么久也不见得打个电话,一个老婆子还能给你暖床么,让你乐不思蜀了。”
“你有病就吃药,没病就睡觉。”伊唇冷哼。
“嘿,你一天天的是嫌弃我还是怎么着,不挤兑我你浑身不痛快是吧?”
“白墨”伊唇沉声叫了一声,白墨听出她情绪不对劲,收敛了一下“你没事吧?我是想和你说,明天我和秦燃早上六点的火车回去了,就不跟你打招呼了。”说着白墨突然变得无比正经,声音也带上担忧,“还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隔得太远没法帮到你,我可不想哪天你就突然......”白墨没说完的话,伊唇明白。
其实,白墨比任何人都怕她出事,也怕她死。
十四岁那年,伊唇浑身是血被白墨抱着跑去镇上的小诊所的时候,一个一米七大个子的男生竟然嚎啕大哭了,撕心裂肺的威胁镇上的医生一定要医好伊唇,不然就拆了诊所。
后来诊所的医生说给苏醒的伊唇听的时候,伊唇满脸笑意,眼中带泪冲白墨哽咽着说了谢谢。
“白墨,谢谢你。”伊唇轻声开口,一句谢谢说的像是在道别一般让白墨心生不安。
“我明天不走了。”白墨开始耍赖。
“你回去吧,我会没事的,我跟你保证”伊唇苦笑不得,只得哄着白墨保证。
伊唇挂了电话,换衣服的时候看着穿衣镜中一丝不挂的自己,大腿上的白色绷带上面还带着血星,白皙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疤痕,让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一瞬间涌上眼眶,她咧嘴像笑得好看点,可是怎么扯嘴角都感觉难看的很。
伊唇赌气的把手里的衣服丢在床上,眼泪终究是没控制好滚出来顺着脸颊流尽了嘴里,有些咸,有点苦,和之前的眼泪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转身走进卫生间,拿了帕子打湿,擦了擦身上少许的汗渍这才走出来穿好睡衣,腿上的隐隐传来疼痛感,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
伊唇叫来瞿姨,瞿姨站在门外询问什么事情,伊唇问祁龙苍有没有消炎药,瞿姨回答有的,又想到伊唇腿上的伤,转身给丁卡打了电话,让他去医院把该吃的该外用的药全买来,这才退下去。
丁卡半小时后急匆匆赶回祁龙苍,避开瞿姨直接把药送上了二楼。
丁卡在外面敲门,伊唇说了一声进来,门没锁。
丁卡进来把药放在书桌上和伊唇一一说明那些是吃的,哪些是外用的,还有服药的注意事项一一说完,伊唇才点头说知道了。
“四小姐,您今天和瞿姨生气了?”丁卡看着伊唇小心翼翼的问。
伊唇坐在床上,仰头打量丁卡,神色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问问。”丁卡笑嘻嘻的一带而过。
伊唇也不计较,“丁卡,我问你,那天你从皇家酒楼把瞿姨送回来之后,乔缘有没有来过祁龙苍?”
丁卡惊讶的看着伊唇,“四小姐您不知道吗,乔缘在31号那天出事了,现在还在市医院昏迷着呢。瞿姨都没有想过去看看,也不知道瞿姨怎么想的。”
“知道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说是出了车祸,不过是人为,车子都冲上人行道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伊唇摆手,神色疲倦。
“四小姐,你知不知道撞她的人是谁?”
伊唇看着丁卡一副贼兮兮的表情,不由得好奇起来,没说话,等着丁卡继续说。
“那个人是伊朗,官方说辞是酒驾,可大下午的谁没事会喝酒啊,显然是故意的。”
“没人报警?”
“没人报警,碰巧那段路监控录像坏了,伊朗把乔缘送去医院,就去参加伊家周年庆了。”
伊唇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冲丁卡摆手“我想休息了,你出去把门带上。”
丁卡应承,转身离开伊唇的房间。
乔缘根本不会出现在伊家宴会,伊朗为什么要针对乔缘?难道说方落以为她会利用瞿姨和乔缘的关系让乔缘替她说话?又或者伊朗知道了当初伊治和严敏的dna亲子鉴定是乔缘给他的?
伊朗大白天明目张胆对付乔缘那只可能是为了方落,不然伊朗完全没理由为难乔缘,乔缘只是爱慕虚荣,心思不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往往不怎么聪明的人懂得抓别人的把柄,也许乔缘知道关于伊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怪不得当时伊家宴会上,伊朗看着她出现的时候眼神带着轻蔑和嘲讽,那时候是笃定她不过是去自讨没趣了吗?所以才毫无畏惧的站在一边看好戏,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提防伊朗。
她在一家宴会上指证伊远翔的犯罪事情,全没有证据,在别人看来不管信与不信,更多的还是觉得她不过是心中的愤恨无处发泄才如此口不择言,就连刑警队的李长义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让她就此作罢。
伊远翔的事情除非找到新的人证和物证,又或者伊唇能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史,不然过了拘留期,1月10号伊远翔的案子开庭审理如果被判当庭无罪释放,到时候她的日子过的可比现在心惊胆战多了。
时间一晃过去五天,伊唇在祁龙苍修养回复得还不错,伤口已经结痂,受伤的腿也能落地慢慢走倒也不觉得疼,只是偶尔动作过大会疼一下。
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