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楼对面的屋檐之上,君奕寒和军师在谈论着什么,大将军冷面依旧,军师谈笑风生。
虽然已是深夜,但君奕寒还是没有楼。
军师皱了皱眉头:“将军,按理说,洛姑娘自幼娇惯,理应受不了独自一人在这幽静阁楼里的。”
君奕寒的眼睛稍稍眯了些许,不仔细看倒是发觉不了,但军师却观察得细致。
“唉,这洛姑娘前世,想必是日行一善,积善成德,所以这辈子啊,投了个富贵人家,落魄之时还能有将军相护……啧,只是面壁思过而已,都舍不得了,非得拽着我着无辜的书生,彻夜吹风。”
“说来也真是稀奇,堂堂天策府大将军,带着他的军师,不是纵观沙场,而是守在一间小阁楼外边。”
周围四下无人,军师又起了兴致,所以就放下了平时的那份讲究,喊起了将军的姓名:“奕寒,你是不是准备等洛姑娘害怕呼救的时候,就从天而降,扮演一回英雄救美?”
君奕寒听了这么多,终于有所回应:“军师,你的话,似乎有些太多了。”
军师挥了挥蒲扇:“不多不多,真要讲的话,我还有更多可以说的呢,看在咱们同生共死多年,就不揭穿你了。”
君奕寒嘴角露出一丝不善:“莫离说最近在府中闷得慌,想去汐城玩玩,我正愁着派谁陪她同去。”
军师顿时没了刚才的得意,笑容僵住。
君奕寒继续说道:“我手下副将,都是信得过的弟兄,可一个个都不太懂女孩家的心思,恐怕莫离也嫌弃他们无趣,若是从都城里边挑个身世不错的公子陪同,不知道莫离会不会喜欢……”
这下子,军师算是彻底败下阵来。
“将……将军,臣觉得……合适的人选,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
君奕寒眸中有了笑意:“哦?如此重任,看来还是得军师出马啊,可莫离此行是去游玩,要是陪同之人话太多,难免会坏了她的心情吧?”
军师点了点头,腾出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再多话了。
过了许久,军师正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就瞥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跑到了阁楼外。
“将军。”军师询问君奕寒的意思。
君奕寒没有说什么,静观其变。
只见那道人影竟然进了阁楼,还探出头来,四下观望之后把门反锁。
“是洛姑娘身边的丫鬟。”军师汇报。
君奕寒正纳闷呢,是谁如此大胆,敢深夜探望被他亲自关在小阁楼面壁的人。
“军师什么时候关心起府中的丫鬟了?”
将军府那么多下人丫鬟,诸葛墨羽竟然能认得出来。
军师一脸无辜:“就是原本要被杖毙,然后洛姑娘向你求情保下的那个丫鬟,所以我才有印象。”
“我自然知道。”君奕寒转过脸去。
军师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被耍。
不就是一开始多话,揭穿了你来这儿是为了守着洛姑娘的事儿吗?
至于变着花样地为难……哦不,刁难我一个忠心耿耿的军师?
可偏偏,军师现在不得不认怂,到时候莫离要去汐城游玩,由谁陪着去还不是君奕寒一句话说了算。
罢了罢了,跟随将军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那将军,要不要我去把那丫鬟打发走?”军师问道。
毕竟,君奕寒在这里守着,是为了洛浅梦,那丫鬟就这样进了阁楼,让大将军情何以堪?
“不必。”君奕寒不仅没有计较,反而显得欣慰:“当初我被父亲责罚,你不也无视府中规矩,给我端茶送饭。”
那是君奕寒年少之时,闲逛街市,遇到游手好闲的地痞欺凌百姓,一气之下出手将地痞打成重伤。
君奕寒的父亲当时也是朝中的一员大将,家法严明。
虽说君奕寒是在惩恶扬善,但方法欠妥,而他在父亲面前坚持不肯认错,所以就被关进了阁楼,面壁思过七天,每日只给两碗茶水。
人是铁饭是钢,大家都以为君奕寒会承受不住饥饿之苦,松口认错,谁知七天过去,他依旧倔强如初。
这其中,就是诸葛墨羽在暗中帮忙的缘故,他将肉包用纸袋包好,绑在自己养的信鸽脚上,给君奕寒送去。
虽然君奕寒的父亲在阁楼外安排了守卫,但区区一只信鸽飞过,守卫又能察觉到什么呢。
军师回忆当时,用蒲扇拍了拍君奕寒的肩膀:“我从那时开始就替你思前想后了,肉包子太小,我怕你吃不饱,就蹲在阁楼附近,一个肉包一个肉包地让信鸽给你送去。”
君奕寒瞥了他一眼:“就算是八尺大汉,也吃不下十几个肉包吧?那时候我不过十五六岁,你光是一个上午,就给我送了二十几个肉包,也不怕把我撑死?”
军师嘴硬:“那你也不必全都吃了啊?”
君奕寒回应:“阁楼就那么大,我不吃掉,被父亲发现了,第二天我就得挨饿。”
军师强词夺理了:“那撑死总比饿死好吧?”
其实当年,诸葛墨羽偷偷给君奕寒送肉包子的事情,终究还是露馅,两人都没逃掉被罚的命运。
因为有涵芯陪伴,君奕寒和军师也就没再继续守候,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
第二天一早,老管家就来小阁楼开了门,把洛浅梦送回了厢房。
“洛姑娘,昨夜定是没有休息好吧。”
洛浅梦揉了揉眼睛:“对啊,是没睡好。”
涵芯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