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下。”柳子衿道。
韩昭雪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你拿我当什么人?说抱就抱,你当你逛窑子呢!”
柳子衿仔细的看着她,好像是真生气。
于是他的想法忍不住产生了动摇。
不过,如果只这个程度的确认,好像还不够严谨。
于是他一咬牙,上前一步,再次伸出手臂,强行去抱韩昭雪。
韩昭雪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整个人都给踹飞了出去。
“扑嗵!”
柳子衿重重摔在地板上,骨头都仿佛快要散架了。
韩昭雪看着柳子衿,咬着牙骂了一句:“流氓!”
然后把门使劲一关,就重新回到了床上。
被子往头上一蒙,就开始生气的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个流氓,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一句话都不说,说抱就要抱。以为自己是他花钱买的奴婢么?还是随便在青楼买回来的妓·女?想搂就搂,想抱就抱,想占偏宜就占偏宜?自己也是,在马车上被他压住的时候就应该一剑把他宰了!那样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放肆了。这家伙现在肯定认为自己是那种可以随意欺负轻薄的女人了。这个死人,真是要被他气死了!啊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要被他气死了!”
柳子衿趴在外面的地板上,一脸生无可恋。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人生真是好悲伤。
……
……
尚书省议事厅里,以江义渠为首的三位宰执,正跟顾昭德在商量核议有关镇北军诸将士封赏的事情。
那些官位低的将士,自然由吏部和兵部的官员审议商量就行了,一些官位高的将士,就需要他们四人亲自揣度裁定了。
而眼下,这些事情也已经快要结束。
时间眼看着马上快要到中午了,王介甫喝了口茶,问道:“顾枢密,柳子衿的封赏……真的不给了?”
“不给了。”顾昭德道,“京城志上刊出来那样一篇文章,如果不在这件事情上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如何能进行封赏?那样岂不是会让人觉得我顾家仗着能替天子做些事,就肆无忌惮的替自己家里人谋好处?到时天下百姓置顾家于何处,置我顾昭德于何处,又至朝廷于何处?百姓之口,不能不防啊。”
王介甫道:“那您要怎么给百姓一个交待?”
“当然是把事情调查清楚。”顾昭德道。
“可这次若是直接不给封赏,那就等于告诉世人朝廷认为新晋墨者剽窃属实。到时如果调查清楚,发现事情不是这样,想再给他平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王介甫道。
江义渠点头道:“介甫说得没错。要我说,怎么着也得先给个封赏。要真是调查清楚发现是剽窃,大不了把封赏再撤了就行了。若是直接不给封赏,以后想再转圜可就困难了。”
孟德明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昭德:“好歹是自己家里的晚辈,做长辈的总得为他以后的前途着想一下。顾枢密这处理方式,似乎有点让人看不懂啊。”
顾昭德眼睛眯了眯,但最后还是选择没有听见这句话。
他看着面前三位宰执,轻声说道:“三位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给他个武骑尉的勋衔吧。”
三位宰执听了这话,都是难以置信的面面相觑。
同时,他们心中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顾清之,跟顾昭德或许有些矛盾。
大宋武官勋衔,共分六品十二转。
而武骑尉,属于从六品,正是十二转中的最末一转。
立了那么大功,即使有剽窃传言,也不能只给个这么低的勋衔,因为这勋衔给了和没给一样,同样会让天下百姓认为,新晋墨者剽窃属实,所以朝廷才只给了这么低的封赏。
而且既然是封赏,那就没有封赏的勋衔还没之前的勋衔值钱的道理,虽然墨者勋衔不属于朝廷勋官,但大至和哪个朝廷勋衔相当,还是可以衡量出来的。
就算是因为京城志的事情,只能象征性先随便给个封赏,那也不能低于原先勋衔的等级。
墨者每月拿到的俸禄,差不多相当于一郡太守,如果要给勋衔,最起码也得是从四品的骑都尉。结果封个武骑尉,那还叫封赏么?倒不如说是惩罚了。
而且这件事情,不只是勋衔高低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这样的封赏,会让人误会朝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