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雪从楼上下来,进了前院厨房,问老林有没有围裙。
老林知道自己有几两本事,从来没想过要在家里做饭,因此吃饭的家伙事,一概没有。
连柴米油盐都没备。
韩昭雪气呼呼来到后院,指着柳子衿鼻子问:“什么都没有,让我怎么做饭?”
这个柳子衿倒是给忘了,于是让老林驾上马车,三人一起去附近的集市买东西。
买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想家里连柴禾都没有,干脆又买了几捆干柴回去。
一到家里,韩昭雪就把新买的碎花围裙系上了。一个青衣长衫喜欢故作高冷的女先生,立刻成了一个殷勤持家千娇百媚的小厨娘。
再将两个袖头套到手臂上后,韩昭雪就开始刷锅洗菜淘米,一副干练姿态的准备做饭。
因为吃老林做的饭吃出了阴影,柳子衿对自家厨房捣鼓出来的菜总有些不放心。于是他也留在了厨房里,一是打下手,二是监督。
老林本来觉得让自家少爷做这事儿不太好,但看了一眼正拿着把明亮菜刀咄咄咄切菜的韩昭雪,立刻屁都不放一个的跑去喂马了,连客套一下让柳子衿歇着他去打下手这种话都懒得说。
自家少爷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有个这样绝色的美女在那里,他怎么可能愿意出来?
柳子衿当然不知道老林心里是这么个想法,要不然非把他切碎了扔到槽子里喂马不可。
韩昭雪不愧是打小就开始料理家里一切事务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干净利落,并且做这事儿的时候,脸上那种保护自己的高冷也不见了,变得温和而专注,倒真像是一个正给丈夫孩子做饭的贤妻良母。
柳子衿坐在灶火前默默看着,心中幻想她十四五岁时做这些事情时,是个什么样子。
肯定没有这么老练,说不定还经常被刀切到手。
但又没有人哭诉,于是一个人默默流会儿泪,简单包扎一下,再咬着嘴唇继续干。
想到刚才在市集上,她熟练的讨价还价,认真看秤高秤低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她刚开始做这些事情时,肯定受了不少骗。
拿多的钱买偏宜的菜,或是买的东西被人缺斤短两。
发现了之后若是去跟人理论,说不定还要被别人反咬一口。
然后再一个人默默流会儿泪,接着为了生活该干什么还得去干什么。
家里没有父母,经济肯定也很拮据,弟弟年幼又不懂事,说不定还经常烦人。她那个时候肯定被弟弟气哭过。
不想活了这种念头,只怕也不止一次在脑海中出现过。
然而最后还是得咬咬牙撑下去。
毕竟家里不止她一个人。
柳子衿心想若是自己处在那种境况,说不定就撑不下去了,要真能撑下去,肯定也去坑蒙拐骗了。
想正儿八经过日子,太难了。
这个时候,韩昭雪忽然回头看着他:“柳子衿,我在这里吃饭,不用额外付钱吧?”
柳子衿忍不住笑出来:“付什么钱?一个女人我还是养得起的。”
刚说完他就想“完了”。
果然,韩昭雪眉毛一竖,菜刀咄的一声扎进砧板里:“你刚才说什么?!”
柳子衿绝望的望了望天……花板,然后有气无力的道:“做菜吧大婶,我没调戏你。”
看他那副无奈的样子,韩昭雪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容易过于激动了。
“哼,小小年纪,就开始想着养女人了。没出息。”韩昭雪将菜刀从砧板里拔出,继续切菜。
柳子衿“呵”了一声,道:“我都十八了,放到普通人家,已经是结婚生子的年龄了。”
“希望不要有哪个姑娘瞎了眼嫁给你。”韩昭雪鄙夷的道。
“哈!”柳子衿笑了一声,“十八岁的墨者,只有瞎了眼的姑娘才不愿意嫁吧?”
“呵!”韩昭雪也冷笑一声,“这么无耻下流的人,也只有瞎了眼的姑娘才愿意嫁吧?”
“哎哎哎,过分了啊,你再这么说,我就真无耻下流给你看。”柳子衿威胁道。
韩昭雪头都不回:“你试试。”
柳子衿气得把一根干柴在腿上掰成两截:“你等着,等我哪天修为上去了,立刻把你欺负的哭不出来。”
韩昭雪想到他的资质,忍不住嗤嗤笑了出来。
柳子衿脸都黑了:“韩昭雪,我们打个赌如何?”
韩昭雪转过身看着他:“打什么赌?”
“如果有一天我的修为能超过你,你就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求着让我打你几下如何?”柳子衿咬着牙恶狠狠的道。
韩昭雪立刻面如寒霜:“流氓!无耻!下流!”
柳子衿冷笑:“你就说敢不敢吧。”
韩昭雪气呼呼的看着他,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后,立刻斩钉截铁的道:“好,我就跟你打这个赌。可是,你要是输了,那该怎么办?”
“随便你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怎么样?”柳子衿道。
韩昭雪冷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不过,咱们得规定个时间吧。毕竟你这辈子修为都不可能超过我,但我不能就那样等你一辈子吧?要是等你死了才能决定谁输谁赢,那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很严谨。”柳子衿夸赞道,“那你说,多少时间算合适。”
“五年,怎么样?”韩昭雪知道对方会还价,所以一开始就把时间压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结果柳子衿没有。
他很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