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祝的忧虑不无道理。大唐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不光是天策和神策之间的矛盾。更让人心悸的是:皇权之间的矛盾。历代帝位的传承,都伴随着血腥的杀戮。有人曾说过:大明宫内的冤魂远比东都任何一座刑法之地要多的多。
自圣后年间开始,一位接着一位的亲王在太极殿前那座汉白玉阶梯前倒下。鲜血染红的阶梯,上面至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纹,那是帝王家的无情……
…………………
待到三人从太庙离开时,已是傍晚时分。一轮斜阳散落在东都的街头,将三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落日的余辉洒在大明宫内,那片红色的琉璃瓦上,将那宫顶照耀的更加红艳,在对应酒祝所说的故事,显得十分的嘲讽。
三位少年走在大唐最繁华的朱雀大道上。这一路走来,三人都未曾发过一言,神情也是有着一种淡淡的落寞。
“你们说,酒祝大人口中那位长子的后代现在在哪?”杨子虚抬起头,看着缓缓落下的余辉,忍不住开口道。
“应该不在东都之中吧。若是在这东都城内,恐怕也逃不过宗人府的手段。”楚戈微微叹道。
皇家的手段,不仅仅只有一个宗人府所能概括的。大明宫内,不知道隐藏这多少见不得人的辛秘,若是真要杀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恐怕也不会有人知晓。
“故去的老者…….后手…庇护…后手……庇护……太宗….”杨子虚喃喃道,脑海中划过一种大胆的想法,但又不敢确定……
“你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李复问道。
杨子虚低着头行走在朱雀大道上,始终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怎么也抓不住。全身心的想着老酒祝刚才的故事,其中的细节,一幕幕的在他的脑海中掠过,但总觉得还是缺少了些什么。
“我敢说,那个人应该就在东都之内!而且是从小就生活中当年太中某位大人留下来的后手之中!”
杨子虚猛然抬头,这才看到一副面孔距离自己不足一拳之距,吓得他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还没到晚上,怎么就开始一惊一乍的了。”
来人正是杨宁,看着杨子虚这轻浮的举动,显得有些不悦。皱着眉头,不满道。
“你怎么在这?”杨子虚问道。
杨宁显得有些无奈,开口道:“今日上林苑前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东都都传遍了。你们三人进入太庙之后,上官家就派了不少人在上林苑前修门。帝武候吩咐我再次等你们三人出来。”
李复等三人微讶,上官家这么快就派人来修门了?
“酒祝找你们几个什么事情?”杨宁顿了顿,而后好奇问道。
“你们说,酒祝说的那个种子会不会就是他………”
李复打量了下杨宁,手指了指他,很认真的说道。
“什么种子?”
杨宁一怔,不明白李复在说些什么。可眼前这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我觉得有可能!”杨子虚率先赞成了李复的说法。
“不排除这个可能,否则帝武候干嘛收他为义子。”楚戈略一思忖后,点了点头,也表示了认可。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三人没事吧?”杨宁一头雾水,
“他是孤儿?”
“是的,帝武候从小将他收养在身边。也人知道其来历。”
“天策是太宗所创立。”
“不错,天策不仅只有镇守大唐边疆这一个重任。同时还要确保大唐的帝位的正统传承。”
“这也符合酒祝说的。”
“那就是了……”
李复三人似乎将眼前的杨宁选择性的遗忘了,三人就在这朱雀大道上开始讨论了起来。
“进了趟太庙,疯了?”
杨宁微微皱眉,眼前这三人像是魔怔般的在朱雀大道上,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语。
但很快,三人便闭口不谈了,而是一致的看向杨宁。他们越发的觉得,杨宁就是酒祝口中说的那个人。
杨宁被他们三人的举动吓着了,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来着。四双眼睛就这么来回的看着,场面显得很是尴尬。
许久,李复才叹息道:“也不一定,若杨宁大哥真是那枚种子。放在帝武候的身边,是不是太过于显眼了?”
杨子虚闻言,没有理他,反而是凑近了些,仔细的打量着杨宁的脸庞。却忽略了杨宁眼中那一缕怒火………
“哎呀!干嘛打我!”
杨子虚捂着额头跳着脚,叫道。
这一记,自然是杨宁打下的。杨宁并没有管杨子虚,而是看着李复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们见到酒祝大人了?”
李复说道:“是的,见到了。”
杨宁道:“是说了些什么了吗?”
李复微微一顿,有些犹豫。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杨宁,酒祝说的那个故事。
“先回天策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杨宁环顾了下四周。确实,虽是黄昏时分,但朱雀大道上的行人并不少,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难保这其中,没有别家的探子。况且,事关重大。
李复这时有些后悔刚才无意间的那几句谈话了。
那轮西斜的红日落得更加的快了些,在这冬日间,竟然还能看到几缕赤霞。显得极为的不易,不过这几人也无心欣赏这美妙的美景。心事重重的往会走着。
从朱雀大道这头看去,长安街上,上林苑的位置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