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就不具任何威胁了。何况,陛下曾在先皇跟前发过毒誓,不会报复母亲;如今,先皇尸骨未寒,他总要顾忌着些,就算是为了颜面,也绝不会让母亲真的被此事牵连进去。不过,您的舅父恐怕就没这般幸运了。”见铭幽仍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陆蜻蛉追问道,“莫非王爷想将母亲接回临淄?”

“不行吗?那可是孤的母亲。”铭幽冷着脸道。

“王爷一片孝心,谁敢说不行。”陆蜻蛉笑得温婉,“不过王爷可要想清楚。如今谁都知道,太后是决计不会放母亲出宫,她们斗了这么多年,太后在佛堂躲了这么些年,这口恶气无论如何她都要吐出来不可。若您在这个时候与她对峙,那么,您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全都白费了吗?只怕,母亲也不希望您被牵连进去吧。”

铭幽闭着眼想了想,手不自觉的敲打着石桌,“如果,孤告诉你,孤手里有个杀手锏……”

“王爷,”陆蜻蛉适时截断他的话头,“所谓杀手锏,都是在生死攸关之时抛出才可以称之为杀手锏;现在,远不到这种时候,轻易抛出,只能是白白浪费。”见铭幽仍有不甘,不由叹了口气,做最后的劝说,“王爷何不学学太后娘娘。她不也是忍让了十几年,才有了今日吗。”

何不学学太后……

话语入耳,铭幽心底不由一惊。想起这番话,他也曾对母亲说过,那时,母亲不以为然,难道他也要犯与母亲同样的错吗?

临行前,傅恒对他说的那番话重又跃上心头,“……王爷当以不变应万变。”

的确,现在远不到他站出来的时候。他的实力以及在朝中的人望尚不足以与新君相抗衡;而新君与太后现在正是一条心对付他们这些藩王的时候,还远没有走到为争权而决裂的地步;这个时候,若贸然出击,只会将自己多年来的筹谋算计毁于一旦;到时,不单救不了母亲,连自己也会白白牺牲掉,那样,太得不偿失。

主意拿定,铭幽不再迷茫。抬头四望,萧索的庭院忽然变得姹紫嫣红,眼前的陆蜻蛉瞬间化作另一道身影,他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清冷的月夜。他一直记得,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她无言的陪伴缓解了他心底的苦痛。

懊恼的抬起手覆住双眼,他最近似乎变得脆弱了,总是容易陷入回忆之中,也常常会无端的想起她,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日坐在花树下,满目萧索。不知怎的,忽然又想到你。想到你离开京城前那一晚,我们无声的对饮。或许今生,我们都再不会有这样的时光。”

读罢信中这最后几句话,鸾眼前浮现出铭幽在写下最后一个字时,不自觉苦笑的场景。心里没来由的紧了一紧。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在信纸上描摹,当手指来到“又想到你”四字时,不由得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说“又”呢?鸾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轩辕铭幽是个擅长做戏的人。何况,他早就承认,对她,他是有所图谋的;她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眼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上,忽然想到,他是不是因为清楚她心底的想法,所以才会说“再不会有这样的时光”?这句话,何其寂寞又何其哀伤。

鸾折好书信,心底道,轩辕铭幽,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爷又写信来了?”

曲荷的突然出现将陷入沉思的鸾拉回现实之中。

点了点头,鸾将信迅速收好,抬头看了曲荷很久,终于将长久以来的疑问宣之于口,“曲荷姐,你为什么要离开王爷?我记得你们感情很好的。”

“那是你以为。”曲荷笑了笑,“我与王爷原本就是各取所需。当我发现,我变得日益贪心,想要需索更多,而我想要的是他无论如何也给不了我的,我当然要离开。说到底,我不是个有胆量做那扑火飞蛾的人。”见鸾满头雾水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曲荷再次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王爷这个人是没有真心的,所以我才会离开。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没有,他只是没有对我认真。”

“他是有名的风-流王爷,会认真才怪。”这句话不知是说给曲荷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伸手揉了揉鸾的头发,曲荷的话语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的起伏,“鸾,凭我对王爷的了解。他对你,恐怕是认了真了。”

她的话如石投湖,在鸾心底激起阵阵涟漪,却又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之后,不知是因为太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铭幽再没有给她写过信。鸾一面觉着失落,一面又觉得这样最好。这样,她就可以像从前那般心静如水,再不用猜来猜去,患得患失。

正月底,先帝下葬定陵,庙号高宗。两日后,宫内举行了登基大典,铭?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兴平;其妻妾也都得到册封,太子妃毫无疑问的做了皇后,四妃的位置落到了早年跟随铭?并为其生养了子女的姬妾身上,出身卑微的纪绯嫣凭着新君的宠爱,即使没有生养,也被册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

登基大典结束后,藩王各自回到自己的封地。铭幽刚到临淄,新君的圣旨就紧随而至,要将傅恒与莫离召回朝廷另行任用。派来接替傅恒的何童,是铭?的心腹;而接替莫离掌管军队的牟湘,乃是太后的侄孙。换而言之,如今临淄国的内政与军权已尽入朝廷之手。当然,并不仅仅是临淄国一家如此,几乎所有的藩国都在措手不


状态提示:第101章 简单--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