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太后才开口:“这宫里君上不像君上,王爷不像王爷,妃子不像妃子,怪不得……要兄弟两人要兵戎相见了,也怪不得要改朝换代了。”她深深叹息,“命。这都是命啊。不管哀家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命运的走向。”
“儿臣知道王爷心中对元秋余情未了,因为那个小产的孩子更是深有愧疚,但碍于现在的形式,他不便向母后开口救她,所以儿臣自作主张来求母后开恩。”
“他跟元秋那样,你不伤心难过吗?”
“儿臣曾经深深地渴望得到王爷的心,但是努力这么多,加上发生这么多事,儿臣已经放开了。”说这话的时候,仍有那么一丝触痛。
“青鸾,其实你跟和宣很般配的。”
“不能够好好相处的两个人,看起来再般配亦是惘然。”
太后很是难过:“哀家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因为所有的规劝都是没有用的。他既然执迷不悟,哀家也懒得管了,任由他吧,爱做什么做什么,顶个千古骂名也随他去了。”
青鸾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也不再管元秋的事了:“儿臣谢母后恩典。”
“你早些回去休养。”
“儿臣这就走了。”
到了门口,脚抬不起来,一个踉跄,又是往外跌,多亏谭煜之稳稳接住了她:“小心。”
宫人忙搀过青鸾,她见是他,不由顽笑说:“似乎每次都能撞上你。”
谭煜之深深地看着她:“你瘦了。”
“这段时间又亏有你照顾远儿。”
谭煜之微微眯眼,青鸾看见他在笑,却没看到他心里难以言喻的伤感:“远儿很可爱,像你。”
说起孩子,青鸾也笑了:“可是他们都说这孩子像爹。”
“他会比他爹更爱你。”谭煜之说,“为了他,你这个做母亲的受了不少苦。”
“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你真是个好女人。”
正说着,惠容出来满怀歉意道:“真是对不住谭公子,太后说累了,这会儿要歇着了。”
谭煜之不愠不怒:“没事儿,我改日再来给太后请安。”
便和青鸾一道走了。
走在路上,青鸾忽然冲谭煜之道:“我发现你不太笑了。”
在她的印象里,谭煜之一直都洋溢着温暖笑容的男子,今天却始终不见他那熟悉的笑容。青鸾停下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样看谭煜之,令他心醉。
无论发生什么事,经受怎样的磨难,这个女子都不会改变她的本质。
他避开青鸾的目光:“我只是想念天香楼的炸乳鸽了。”
青鸾瞪大眼睛看着他,终于遏制不住自己笑起来。
许久不曾从她脸上看到如此真挚动人的笑容了,谭煜之深受感染,也哈哈笑起来。
“哈哈哈……”青鸾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每一次都让人忍俊不禁。好,今天我做东,请你大吃一顿。”
谭煜之忙道:“不可,你身体还没好呢。”
青鸾却道:“再没有什么比心情好更重要了。走,我们去天香楼。”
“你非要去也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青鸾狐疑:“什么事?”
谭煜之指了指她的额头:“你可不许再喝酒了,上次我可是满大街背着你回去的呢。”
青鸾再一次笑了:“对对对,我记得那是怀着远儿的时候。”
谭煜之调侃道:“没准儿远儿长大了是酒神。”
“他长什么都没所谓,只要善良就行。”
谭煜之眨眨眼:“做善良的人还不简单?只要做我的干儿子,跟着我一定会成为善良之人的。”
他一句玩笑话倒引来青鸾的拍手称快:“好主意,不如远儿就拜你为干爹吧?”
跟谭煜之在一起,青鸾觉得快乐,别人不能带给他的快乐。
也是在后来她才明白过来,那是因为一种信任。
她信他。
天香楼的乳鸽依旧香嫩可口。
看着谭煜之顾自拿着酒杯朝外面看,青鸾不禁莞尔。
他回过神来:“你笑什么?”
“我突然发觉,每一次来天香楼,我们似乎都是坐老位置。”
谭煜之亦笑了:“这说明我们都是念旧的人。”
青鸾笑得更欢了。
不知为何,今天她特别开心,不知是因为终于能够面对周和宣跟元秋的事还是因为遇见谭煜之。
又或许,两者都有。
喝了酒,吃了乳鸽,谭煜之也不逗留,起身说:“我们走吧。”
“这么快?”
“远儿在家等你呢。”
其实她知道,谭煜之今日并不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
“我看见你给远儿挂了个平安符。”
“是啊,里面放着我的头发,都说母子连心,这样一来无论他在哪里都能保佑他平平安安。”青鸾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很迷信?”
谭煜之皱了皱眉:“嗯……有点。”
“煜之……”
谭煜之忽然睁开双臂拥抱住她,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说道:“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就一会。”
青鸾有点心惊肉跳。
“我知道不可以这样,但是我忍不住。青鸾,看着你能平安地渡过难关,我觉得老天爷待我其实不薄,至少你还能跟我一起说笑,吃乳鸽。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自从打听青鸾消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