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她!
“你是谁?”兰若璃听到了自己梦呓般的声音,她朝那个蒙面黑衣女人缓缓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就似在刀尖上行走;每走一步,又似飘荡在漫漫云雾之中。
而那个黑衣女人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中那一池清潭竟似不起一点波澜。
“母后――”承曦抢上一步拦在兰若璃面前,对她道:“这位是芷萱的母亲,也是儿臣的客人。”
兰若璃道:“既是客人,母后更要好好会会她。”说着,轻轻推开承曦,对凤姨道:“芷萱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又聪明美丽的姑娘,想必定是母亲教导有方,本宫对夫人仰慕已久,今日能否一睹芳容?”
承曦正要阻拦,就见凤姨迟疑了一下,将蒙在面上的黑纱缓缓揭起……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淡而无华极其普通的中年女子的脸,这与她流光溢彩神采飞扬的眼睛有着太大的差别!
兰若璃似乎大出意料,但心中却似已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笑道:“夫人既是承曦的朋友,也就是本宫最尊贵的客人!本宫今日与夫人一见如故,望夫人以后有空一定要多到丽春殿来做客。”
自从见到皇后兰若璃,冷亦瑶就敏锐地发现本来兴致勃勃的承曦有点闷闷不乐,心里正在感到奇怪,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冷亦瑶――”那个红衣男子在低低地叫。
不用看,冷亦瑶也知道是谁。
她将眼梢微微抬起,对那个英俊的少年微微笑道:“殿下,你认错人了。”
承曦听到了,也回过头来对承昊淡淡笑道:“大哥,你跟魏亦瑶认识?”
“魏?她姓魏?”承昊呆住了。
承曦没有答话,将头转了回去,但眼睛转瞬间又流露出一丝冷傲之光来。
一次春游由于这意外的小插曲而变得索然无趣,冷亦瑶感觉到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一丝愤懑与忧虑。
此后,徐承曦安舞茶艺,并每日过来探视。
徐承曦来时总是由芷萱相随,俊美的面容上依稀带着一丝自信的傲慢,但这丝毫也未曾磨灭他的淡定与从容――静若处子、翩若惊龙,天赋的高贵与后天的养成使得徐承曦一出现就仿若带来了一方耀眼的阳光。
他的面色非玉脂般的白,但却如一轮明月泛着胭脂般的润泽;微扬的剑眉下是一双烁烁生辉的星眸,并非咄咄逼人,但亮若星辰,于凛凛寒意中透着些许脉脉温情;黑发垂肩,衬得白衣更似雪,那柔软的衣衫微微打着褶,一波一波恰似微雨中的涟漪,泛了柔柔的波光,又一圈一圈晕了开来,有一种飘渺而不真实的感觉。
每次演艺完毕,亦瑶都能从徐承曦微笑的面容上看到他对自己的肯定,她不知道他意欲如何,但还是一一照办,因为承曦知道亦瑶身世却并没有将此事报知父皇,并且……还说过“我们也许会是一条路上的朋友”;而徐承曦赐给冷亦瑶姐妹宽敞舒适的大房间足以使武成殿大大小小的宫女嫉妒,他还每日都亲自过来问寒问暖,这不能不使亦瑶心中产生了无限遐想。
这一日歌舞完毕,徐承曦将盛装的冷亦瑶上下细细打量,面上稍稍露出一抹微笑来。
冷亦瑶心下明白是已经得到了他的赞许,却又故意问道:“殿下看亦瑶今日歌舞、妆扮如何?”
徐承曦微微颔首笑道:“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芷萱笑道:“殿下现在文采日进,竟然是出口成章。”
徐承曦淡然一笑,对她道:“小丫头又拿哥哥说笑!我们快去凤姨那里吧,今日去的晚了,可不知她又是否又要担心?”说着,就起身离去。
冷亦瑶望着徐承曦的背影正在发怔,旁边忽然传来冷云裳梦呓般的话:“殿下真是一位待人热情体贴又才华出众的好男子啊。”
冷亦瑶回头看时,见妹妹冷云裳微微泛红的面上露出娇羞的笑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徐承曦的背影。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这一日,徐承曦没有像往日一般按时到来观赏亦瑶的歌舞和已经十分精湛的茶艺,不知为何亦瑶心中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而她不经意间望云裳时,怵然发现妹妹竟然容颜憔悴、神不守舍!
“姐姐,殿下今日怎么没有来啊?”冷云裳神色忧虑问道:“他会不会病了啊?”
冷亦瑶瞟了一眼妹妹,笑道:“他是亲王,又兼管京兆,在大氏享有极高声誉,今日大约有事走不开吧。前天他说让姐姐我今晚到武成殿为他歌舞,待会儿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冷云裳脸上这才愁云顿开,道:“姐姐,你晚间去的时候定要代云裳问问殿下是否身子安好,妹妹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
亦瑶若有所思望着云裳的脸,道:“妹妹这么问,姐姐不免要想是否会有更深含义。”
冷云裳听了这话,一张脸立刻涨红了,轻轻垂下了头。
冷亦瑶语重心长道:“裳儿,徐承曦姓‘徐’,而我们姓‘冷’!你难道忘了父母的仇恨了吗?”
冷云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