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恨一愣,旋即歪过头对她一笑:
“丽娘,你今天的脾气好大。”
“怎么了?告诉你,老娘最讨厌你这种当面不敢说,背地里却怨天尤人的人。再说老娘脾气怎么了?你也不想想刚才是谁说我唠叨,冲我发火来着?”
“呵呵,刚才是我不对,给你赔不是了,总行了吧?”于恨将下巴顶在椅子靠背上,好似孩童一般天真地瞅着丽娘,突然转移话题,“丽娘你在风月场上待过,应该最清楚女人动心时的眼神了吧?”
“喂,老娘早就从良了,你小子怎么又提起这事!”提起不光彩的过往,丽娘的脸色更是难看,双手叉在腰上正想发火,突然又觉事情不对劲,“不对,你好好地问这个干嘛?难道、难道那个二小姐对你――”
于恨静静地看着她却不说话,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丽娘急了:
“刚才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了?哎,你倒是快说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好了,我要走了,若没事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自个儿小心。”于恨依旧不回答她,站起身时恰好看到桌上的水仙,突然笑了,“丽娘,我有预感你这花儿一定会开得比往年好,你的情郎明年也一定会来接你的。”
哎哎,这个人啊,明明在说他的事,怎么又扯到水仙上去了?丽娘狠狠白了他一眼,继而也看向水仙,心中不觉也升出一丝希翼以及比希翼多得多的担心:他,真的会回来么?若真的回来了,会是来接她的么?
是夜,大昭皇宫清心殿内灯火通明。红衣男子眸光一闪,瞥了瞥门外极为轻蔑地说道:
“没错,今儿是朕让她过来的,可是她早不来晚不来,偏选了这个时候来,未免太不识趣了。要她在外头候着,她就得候着,难道你还要朕顺着她的意思来行事不成?”
说罢,他的手又抚上妍柳的脸,作势要吻下去。
“主上――”
妍柳一惊,头微微一偏,避开了男子的唇,并立即将双手抵在男子胸前,阻止他靠近。
“又怎么了?”
“主上,外边风寒露重,德淑娘娘乃千金之躯,候久了该生病的。”
“就算她生病又与你何干?”男子彻底没了兴致,放开她,使劲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双手抱胸,乜斜看着她,“难不成你不怕朕,却怕她?”
“主上――
妍柳松了口气,忙从桌上滑下跪到了地上。冰冷的青石地面让她打了个寒颤,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向男子解释,外边内侍的声音正好响了起来:
“主上,德淑娘娘已在殿外等了一刻钟了。”
男子心中邪火正炽,听内侍的通报,本想呵斥回去。但见妍柳跪倒在地上,他眼珠一转,改变了主意,一丝得意滑过眼底,当即高声吩咐道:
“让她进来。”
而此刻已等候多时的德淑妃青鸾却立在殿门前,盯着面前朱红色的大门,似乎再也不愿多迈出一步。
站在一旁的福顺见状,悄悄提醒:
“娘娘,主上召您呢。”
青鸾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门板,一动不动。福顺见她没有反应,只道是自己声音小了,便躬身走到她的身旁,再次出声提醒道:
“娘娘,主上喊您进去呢。”
这回青鸾终于有了反应,她突然转过头看着福顺,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福公公,本宫问你,那妖孽现在是不是也在里边?”
“娘娘?”
“福公公,本宫问话,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就够了。”
对于青鸾的问题,福顺很是为难。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了个字:
“是……”
“是么?那福公公你说,既然主上已召了那妖孽入宫,又为何要将本宫召来?”
“娘娘,您还是快进去吧,不然时候耽误了,主上该着急了。”
福顺回答不上来,只得避重就轻,劝说青鸾觐见。
“着急?是了,拖了这么久,主上是该着急了。”青鸾嫣然一笑,秀丽的面容霎时灿烂不少,但目光依旧冰冷,“可既然要召本宫进去,本宫等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那狐媚子出来?”
“这……”
福顺语塞,青鸾冷冽的目光令他的后背一阵发凉。他这才明白青鸾不愿入殿的原因。而青鸾咄咄逼人的架势已让他招架不了,再加上她的问话句句尖锐刺骨,而他不过是个区区内侍,无论偏向谁,对他来说都是死路一条。为明哲保身,他最后还是选择不再说话。
其实青鸾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她收起笑容,缓缓将手伸向大门,芙蓉面上再无暖意。不出来也罢,她倒想看看,他们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虽然青鸾自认已做足心理准备,可当她的脚刚一踏入殿内,一眼便看见跪在一旁的妍柳,心下顿时生起无尽的懊恼,而屋子里四处游荡暧昧气息更是令她妒火中烧。
不过青鸾好歹也是个人物,纵然心中早已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却未露分毫。她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妍柳身上移开,转向坐在正中的红衣男子,行了个大礼:
“臣妾拜见主上。”
“爱妃平身,朕方才要事缠身,让你在外头等了了一会儿,你的身子没事吧?”
红衣男子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