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觉得那是锦瑟的悲哀。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劝劝锦瑟,改改她的脾气,也不要将全副心思都放在铭幽身上,那样只会换来的更大的痛苦。但是,像她一样就不痛苦了吗?

“蜻蛉姐?”眼见陆蜻蛉不知神游何处,曹锦瑟唤道。

被她唤回心神,陆蜻蛉笑道,“没事。我突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凡事当有分寸,要是惹得王爷不高兴,你自己不也要吃苦头吗。”

“他有资格吗。”曹锦瑟哼道。想她也是大家闺秀,肯委屈自己做了他的妾室,他还有什么资格对自己不高兴?

纷扰数月的藩国之乱终于彻底平定。

最先号召各国起兵叛乱的胶东王据说在进攻营垒时被下属重伤;河间王在营垒战败后带领联军渡过长江逃到丹徒,寻求东越国保护。铭渠想要利用东越的万余士兵,并派人集中联军溃败逃散的士兵,打算卷土重来,却在慰问部队时被副将刺杀,东越国派特使将铭渠的头颅火速送往京城。

铭渠被杀时,胶东王正躺在榻上等死,据传闻说,当河间王被刺身死的消息传来,胶东王明白自己已是无力回天,反正是死路一条,也不用等了,干脆拔剑自刎。奇怪的是,他死后,头却不翼而飞。

有传言说,是他死前留有遗言,希望能归葬故里,因此,坊间猜测,是他身边的侍卫想要完成他的遗愿,但是尸身太沉也不好带,只好割下头颅回乡安葬。

在得到不利消息时便开始后撤的临洮军,本欲退往丹徒与联军会合,却在退逃途中与赶来解围的周行将军遭遇,两军一番激战,临洮被击败。临洮王率残军退回封地,不久便自杀身亡。

等到这一切全部结束,时间已进入初秋。

虽然已是立秋,清晨与夜晚也是凉风习习,还需加衣,但白天的日头还是和仲夏一样毒辣。

一个热气腾腾的下午,鸾与曲荷守在空荡的客栈里摇着扇子数苍蝇,借以打发这没事可做的无聊时间。

曲荷摆弄着手里的一捧野花,斜眼看着鸾,道:“收心了?总算是不闹着出走了。”

鸾拿扇子扫开桌面的一只苍蝇,瘪嘴道:“还不是你把我看得太紧。”

也不知是铭幽已给曲荷打过招呼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鸾几次三番想要像上次那样留书出走,以继续自己的复仇大业,但每次都被曲荷迅速找回。

“你好意思说。”曲荷怒视她道,“你知不知道,你上次留书出走,我有多担心你?被你吓一次还不够,你非吓死我才甘心吗?”

心里有几丝暖流涌过,鸾乖乖闭嘴。转眼瞧见她手里的野花,忍不住打趣道:“我走了不是挺好吗,你跟何屠夫没我这个闲人在旁边,不是更自在。”

“说什么呢?”曲荷嗔道。

鸾笑而不答。

何屠夫是城内的屠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倒是细腻得紧。关键是,即便知道曲荷的过去,他也没有丝毫介怀。这个人不善言辞,但每每看到好东西,总是不由自主的买下来送给曲荷;有时去村里收猪,看到路边盛放的野花,也要采回来送给曲荷。

“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把你放在心上,恨不得把你天天捧在手心的人,一生中能碰上一个已是造化。”曲荷对鸾如是道,“我还有什么好说呢。”

“但是,你喜欢他吗?”鸾始终觉得何屠夫配不上曲荷。

“喜欢。”曲荷坚定道。

与对铭幽的感情不同,何屠夫让她觉得心安,她试着想了想与他相伴到老,发觉自己从心底渴望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而从前,她跟着铭幽时,也想过与铭幽相伴白头,最后却在不安中否定这样的想法。铭幽可以给她富贵荣华,却实在给不了这样的安定。

“好热。”人未见,声先闻。

身穿月白常服的铭幽缓步走入店内,手中折扇轻摇。长风捧着个木盒跟在他身后。

“这么热的天,王爷怎么想起过来了。”曲荷并未起身相迎。

鸾瞟了眼长风手里的盒子,大概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来找鸾。”转头看向鸾道,“方便说话吗?”

“去后院吧。”

鸾引着二人往后院行去。

盒盖打开,里面果然是胶东王的人头。见鸾沉默不语,铭幽示意长风退下,合上盒盖,轻轻将木盒推至鸾跟前,“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这颗人头你可以拿回去祭奠你的父母。我会等你回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离开我。”

鸾与他对望许久,方收下木盒,找出早就打理好的行囊,将木盒装入,提步欲行,身后传来铭幽的话语,“对了,你的西泠剑也在我手里,等你回来,我会交还给你。”

鸾愣了愣,“哦”了一声,迈步离去。

铭幽摇着扇子,看着她的背影想,应该会回来吧。

叛乱彻底结束之后,便是朝廷按功行赏的时候,有几位将军在作战中表现勇猛,深得皇帝欣赏,被派往边关方镇担任节度使一职,莫离就在此列,他被朝廷册封为平南节度使,即刻赴任;对衷心支持中央的藩王进行奖赏的同时,朝廷也没忘了继续对其进行削弱。铭?根据大臣们的建议,很快下诏,为表达朝廷对藩王的体恤之意,实行“推恩”政策。

所谓“推恩”便是规定诸侯王死后,嫡长子继承王位,其他子弟分割王国部分土地为列侯,列侯归郡统辖。允许诸侯王推“私恩”把王国土地的一部分分给子


状态提示:第105章 葫芦--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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