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灵也没有质问宅氏到底是何意思?眼看她将要入宫与“顾凛”成亲了,这个时候却送来顾浔的东西?
这意思文灵自然安也没有问出口,只是搭着眸子,将泥人捏在手中。
宅氏叹道,“如今晋国上下,都在高兴新帝登基,二殿下却……夫君念及昔日辅幼之情,还好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还惦记着二殿下……”
“多谢。”文灵轻声道。
送走了宅氏后,文灵拿着泥人靠在门口,看着那泥人,“想不到,还能捏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很难想象。
“公主,宰相夫人此番来,只怕目的不简单。”弦琴倒了茶水。
“无非是想要挑拨离间。”文灵眨眼。
“挑拨公主与大殿下的关系吗?”
“嗯……”文灵顿了顿,“容青。”
“属下在。”
“想办法联系杜雍,我要和他见一面。”
“是。”
文灵大概摸清了顾浔的想法,如今顾浔不仅仅要肃清后宫,整顿朝堂,派兵安抚各地百姓,还有便是要抓杜宰相的把柄,可是要抓住杜宰相的把柄,最快的不就是从内部开始吗?
也不知如今的杜雍如何了。
*
宰相府内杜雍负手而立,在园中逗着新到的鹦鹉。
鹦鹉叽叽喳喳的,叫声好不明亮。
杜雍抬眉,对着旁边立着的小贩道,“这个鹦鹉,毛色不大对啊!我看上的,不是那只绿毛黄嘴的,你这可是红嘴的!”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侍卫对着他身后道,“大人。”
却是杜仲过来了。
杜仲面目严肃,抬手就将那鸟笼子打翻,里头的鹦鹉扑棱棱的就非了出来,被杜仲一手拽住,直接捏死在了掌中,那卖鹦鹉的小贩吓了一跳。
“滚出去!”杜仲吼了一声。
小贩打了个机灵连忙就跑了。
杜雍却十分自然的朝着杜仲拱手笑道,“爹,您来了。”
“哼!”杜仲冷哼了一声,“天天就知道遛鸟!何事才能做个正事儿!”
“这不是有爹您在吗?儿子啊,是需要藏拙的。”杜雍虽是笑着,可是眼底却清冷无比。
“现在不用了!”杜仲沉声道,“你不是与那公主有什么往来吗?近日,你就去与那公主多走动走动。”
听到这话,杜雍眉头挑了挑。
“父亲大人,可是有什么计划?”
“长安公主就要入宫了,齐国太子这个月也会到墨城。这长安公主极得齐帝重视,齐国太子亲来,也是为给长安公主撑腰,必定是要参加她的封后大典。但是长安公主与大殿下不合,这便是我们的机会……”杜仲笑的十分自信。
“不合?父亲大人怎得知道……”杜雍似疑惑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他们不合便是,这长安公主心系二殿下,若是她得知二殿下死于非命,她会如何想?”杜仲看着杜雍,老眼中满是志在必得,“你只要与公主多多走近,时不时在她面前提起二皇子,等熟悉了之后,爹自然会告诉你一些消息,你透露给公主便是……情郎死于他人之后,公主难道还会坐以待毙?”
杜雍早知晓这个计划,提起到,“可是齐国与晋国结盟,如今齐国太子将要来晋为长安公主撑腰,可见长安公主若是受了委屈,齐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杜雍敛过眸子,负手缓走,“所以,父亲是要让我去挑起长安公主与殿下的矛盾?”
“有时候直接告诉,比旁敲侧击来的更有用。”杜仲摸了摸胡子,话音顿了顿,“最重要的是,你要同公主走近……”
杜雍皱紧了眉头,还未来得及深思。
“怎么,不愿意?我这是为你好!”杜仲眯着眼,冷声道。
“不,只是儿子在想,这齐国与晋国结了盟,便是盟友关系,这长安公主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她又怎会轻易失了理智……”杜雍轻声道。
“呵……”杜仲笑了一声,“只要有共同的利益……”
当然,杜仲没有明说。
杜雍看着杜仲的背影远去,好一会儿才回过头,转而去了别院。
*
杜雍和文灵见面是在三日后,二人在戏院外头碰面。
文灵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杜雍“救”了一名被流氓调戏的女子。
“杜公子,真是洗心革面,让人刮目相看。”文灵笑了一笑。
这一见,却是三日前晚上便安排好的。
当日杜宰相对杜雍说了话的晚上,容青便同杜雍联系上了。
别院的砖墙仿若是一个暗号。
文灵恰好要与杜雍见面,杜雍应下了。
所以文灵便在前两日,就在使馆内传出她要去看“金鹊桥”的那出戏,如杜雍所料,第二天他便听到了杜仲的人前来说,文灵今日要去戏院,务必在今日让文灵对其留下好印象。
所以才上演了今日这一幕英雄救美。
文灵说话之时,被调戏的女子捂着心口巴巴的看着杜雍。
瘦下来的杜雍也是玉树临风,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痞气,坏坏的又让那些个无知少女忍不住靠近。
比如现在这个被救下的少女就是这般。
不过原本是一场安排,杜雍十分有礼貌的送走了那名受惊的女子后,转而对文灵笑的温和道,“公主,古语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人,还拽上了?
文灵笑了笑,但是从杜雍的眼睛里也能看出,杜雍还是那个杜雍,他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