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寿郡,老郡王十分忧心的抬手,看着干燥的天气,眉心皱皱巴巴成一团,喃喃道,“莫不是被这臭小子猜对了,当真会大旱?”
嫪赢蹲在一边的地上,看着青恹恹的水稻,神色有些不耐烦,一边扣着后脑勺一边打着哈欠。
老郡王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嫪赢的头上,“臭小子,塘子里的水位置已经开始下降了,引河渠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咱们这儿,你说怎么办?”
嫪赢怄火,“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跟你们这些说话不算话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明明上了第三封折子了,也过了,可是回临淄的折子竟然被压后了!
理由是虽然批了他的折子,可是这个工程有些大,而且属于防范未然,如果真的干旱,才属他大功,所以他还得等着看天是不是真的干旱。
要嫪赢心里就是不舒服,他们耍赖!
老郡王来回踱步,斜眼看着嫪赢,好一会儿冷冷道,“就你这样,还想知道责任是什么?”
嫪赢哼哼唧唧,“不就是在其位,做其事,担其忧!我已经知道了!”他要去临淄,告诉青瓷!
“知道你还不照着做!你可是宋寿郡王!”老郡王正准备开启教育模式。
嫪赢连忙制止,“停停停停,我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没有说我要照着做啊!老头!咱们说好的,三封奏折过了,宋寿的郡王还是你,我呢,去临淄历练历练!可是你呢!你跟皇上合起伙儿来压榨我,一个不让我回临淄,一个不让我见媳妇儿,有没有这个道理!”
这食言,还真是老郡王理亏。
一时间有些心虚。
嫪赢越说越有理,“再说了,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的首要责任是传宗接代!媳妇儿都没有,我怎么传宗接代是不!所以,你得先让我有媳妇儿!你还不想抱孙子了?”
老郡王一听,胸膛微鼓。
还真没胆子说他不想抱孙子。
好一会儿,悻悻的说,“那你再给我想想法子,我也给你想想法子。现在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储水,可是这不管储多少,也不够地里吃的。这稻子九月底才能熟透,如果八月收,虽然量少些,但是如果真要大旱,收成少些总比没收成的好。可是这水再降下去,只怕八月都撑不到。”
嫪赢挑眉,睨着老郡王,“你真给我想办法?”
老郡王点头,“真给想。”
嫪赢想了想,道,“塘子里的水不够,你不会掺点儿别的水吗?”
老郡王蹙眉,“什么水?”
嫪赢认真道,“海水。”
老郡王又是一巴掌下去,“海水,那能用吗?你是觉得这片稻子死的还不够快是不是!”
嫪赢捂着头疼的叫唤,“我就让你掺点儿!掺点儿海水怎么了!小时候你喝酒,娘不让你多喝,让我给你酒里掺点儿水,你不也照样没发现吗?那人都能骗过去,稻子怎么就不能骗过去了!”
“好啊!我就说小时候我那上好的花雕酒喝着跟没味儿一样,感情是你小子给我掺了水!”老郡王一听,那个气啊!又恨不得给嫪赢呼几个大巴掌,奈何嫪赢腿长,早就跑远了。
“那是我娘说的,你在娘面前都直打哆嗦呢,娘的话我不能不听吧!”
声音回荡在老郡王耳边,无可奈何。
要不说嫪赢想的办法旁人都想不到呢。
海水浸过的土地什么都长不起来,好在的是之前还有人弄了盐田出来。
现在这小子说给塘子里的水灌海水,哪儿能呢?
老郡王来回踱步。
直到属下来报,“王爷,今日塘子里的水又往下降了两分,按照这个架势,只怕不到月底,就能没了。”
没有水的情况下,稻子三天就会枯死,如果土地干裂,一天就会死。
那能怎么办,嫪赢说的办法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为今之计还真的只能动员百姓去引海水。好在宋寿离海并不远,但也因为离海不愿,所以风大,而且海水浸过的土地不能用,反而干的更厉害。不过嫪赢只说掺点儿海水,所以引的海水也不必太多。
老郡王便先斩后奏一封折子又送去了临淄。
宇文旭接到折子是两天后,看到这折子面色是变得古古怪怪的,之前是老郡王说嫪赢心思不在正事上头,可几封折子下来,可以看出嫪赢的折子内容其实并不算是中规中矩,甚至于说有些偏离正常,这样的想法,但凡他有些不喜,便很容易被打回。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有嫪赢敢递。
现在这个暂引海水进来的想法也是无奈之举,虽然河渠的事情已经开始动工,南地各方官员原本没有想过大旱,但是因为这几日的实际情况,都上书夸赞他有先见之明,殊不知是因为嫪赢的一封奏折,如果大旱,嫪赢将记大功,传出去必能千古留名。
可是嫪赢没出息,一心就想着完事儿到临淄,看媳妇儿。
思及至此,宇文旭让人去传了青瓷。
东宫内,青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按时去太医院。因为年韵她一刻都不敢放松,眼见着夫人越来越柔和的面容,对肚子里的孩子饱含期待,青瓷就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
得知宇文旭的传召青瓷心头跳了一跳。
但还是垂着头去了。
“青瓷,你进宫目的为何?”宇文旭蹙眉,看着青瓷,“据皇兄所说,你本有机会跟随扈神医学习,你却执意要跟随皇嫂进宫。”
青瓷没想到,宇文旭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