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矔疏便拜托云衣带路去了山神洞。房内便只剩下四周循视的印广虚与坐在床榻上来回晃荡着双腿的东月。
“我们为何不与神尊一起去山洞啊?”
“初来乍到,我想先向茶南村了解四周的情况,正好你也可以休息。”
“我又不累,不需要休息。”
印广虚从窗边走过来,落座于她身旁:“或许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
“那我也不累。” 东月扭头做了个怪脸,在印广虚看来竟也是丑得反倒有几分可爱了。做了鬼脸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便歪头问道:“画画的,我觉得那个聂夫人好像看出来我是个姑娘了。可你为何……”
印广虚立刻一手捂了她的嘴,一手竖着食指搁在唇前,眼扫过敞开的屋门与窗户,低声说道:“你忘了魔界还在打你的主意了么,掩人耳目便也是保护你的安危。”
东月瞪圆了眼听话地点点头。
“你是女子之事即便被人猜到,也不要承认,我来替你圆场解围。”他再次看了看屋外,贴近东月耳畔:“此地有异,小心为妙。”
东月掰开印广虚的手,气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印广虚说着便站起身来,故意放声说道:“好了师弟,你且先休息,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这小妮子立刻从床榻上跳下来:“我要和你一起去。”
“那我们先去拜会聂夫人,还得感谢她给我们安排住所呢。”
“好呀。”
屋有高脚,竹梯而下,倒是别有一番韵致。临台远瞭,北有高山流水,东有悬崖花壁,眼及之所皆是钟灵毓秀。仿若整个龙宇山的天地灵气都精集于此,萦绕不散。
聂夫人的居所于高壁之上,来回几转石阶方能上去。二人出门问得方位便朝那高壁走去。东月自是走得心无旁骛,连脚边难得一见的彩花都未瞧上半眼。多亏那印广虚留意,才多看了几眼,默记于心。
刚上了几个石阶东月便停下脚步,拉扯了印广虚的袖子:“画画的,我是不是应当表现得更霸气些,声音再压低点?”
印广虚回身听到此番话,不禁垂眉笑道:“越是做作越容易露出马脚,你呀还是自然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她愁容不解,心中仍是有些没底:“可万一……我不小心露了马脚……”
“你相信我便是了。”
“那要是聂夫人为难,你可得帮我。”
“自然是要帮你的,走吧。”
小妮子这才喜笑颜开,并脚连着跳了两个台阶。
他二人上到高壁,却见归尘已领着随他而去的三名青年男子回来,正与聂夫人禀明他村之境。
待阿寻言明,聂夫人便这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暂时收留西村人。不过,既然在我茶南村,那便需得守我茶南村的规矩。连村长,对此你可有异议?”
老村长自是连连道谢欢喜之色:“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承蒙聂夫人收留已是大恩,受人恩惠理当听人差遣。”
“客套话便不必说了。”
“师兄,你们回来啦,可有遇到那怪物?”东月粘上去问道,满心期待还能再有这般好玩之事。
可归尘却摇了摇头,使得她有些失落。
仪态雍容端坐于堂上的聂夫人见二人进来,问道:“两位少侠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印广虚抱拳作礼,既有武夫的英气,又带书生的儒雅:“我们已安顿好,便想来与聂夫人道谢。”
聂夫人笑道:“你们与我儿女也算得同门师兄妹,相互帮助何须道谢。”
“晚辈还另有一事想问,聂夫人可知天衡渊异变之事始于何时?”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三年前阿寻和云衣兄妹俩从山上回来,后来不多久便听说天衡渊内所有人都不见了。”聂夫人向她身旁的男子问道:“阿寻,你可还记得当年之事?”
“当然记得,当年我与云衣偷偷下山回家探亲,之事小住了两日,可没想到等我们再回师门之时却发现渊宗内已是空无一人,师父师伯以及掌门师兄都不见了。”阿寻叹口气:“这些年我与云衣也一直在寻找他们,又多方打探,可始终毫无所获。”
归尘趁此时机问道:“两年前襄夷的商掌门曾来此查探,不知你们可有见过他?”
阿寻回想一番,便摇了摇头:“我还真没见过什么襄夷的掌门。天衡渊只有落日红一个入口,若是有人进去我们肯定会知道。”
印广虚眉尾跳动,勾勒唇角又问道:“当日你们回到天衡渊,可有发生什么奇怪之事?”
“要说到奇怪,没什么比所有人都不见了更奇怪。天衡渊的弟子不算少,我估摸着也得有几百上千人,可竟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阿寻反问之:“你说,还有比这更奇怪之事么?”
印广虚轻笑两声:“这倒也是。对了,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不必客气,有什么直说便可。”
“我们想连夜进入天衡渊,不知可否请阿寻带路?”
阿寻与聂夫人相觑一眼,便才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相互协力也是当然。行,只要你们一句话,我聂寻定当奉陪。”
“那便有劳了聂师兄了。”他稍稍作礼,自带了笑意,却去眼三分扫过聂夫人的面色。
山神洞外清流潺潺,细水绕林,滴答在泥塘浅池中落出水花涟漪,偏偏动不得那浮生于水面株株相邻的紫莲。紫莲娆艳妩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