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死。
她终究还是没有死,和料想中的一样……不,她比想象中更能让人感到惊喜!
宇文瑾站在窗口,手上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那是一盒样式粗劣的药膏,里面是漆黑的膏体,散发着浓郁腥臭的药膏,却让他如获至宝,心动不已。
药膏是紫溪送来的,他并没有见到送药之人,只说是用来治疗烫伤的,他便知道,是她。
宇文瑾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接到药膏时的心情,总之此刻他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素来或是空洞无神,或是压抑阴沉的目光,如今却变得明亮深邃,仿若一潭清澈古井被投入一枚小小石子,激起了浅浅波澜。
他从未有过如此愉悦的时刻,原本冰冷的内心,似有暖流涌入,那股暖流很浅,不至于让他多么多么的感动,但足以温暖他。
忽而,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一只通体赤色的信鸽落在宇文瑾面前的窗台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那是炎华宗用以传信的灵鸽,速度极快,而且极通人性。
宇文瑾从撕下一片带着鲜血衣袖,连同信纸一起,绑在了信鸽的脚上。
颜色鲜艳的信鸽,毫无阻碍的飞出了炎华宗,和策马狂奔的夜倾璃一同,朝着天玄圣都的方向快速行进……
……
傍晚十分,夕阳西下,一只红色的信鸽,自天边的那道金红色的彩霞之中钻出,拍打着翅膀落在了无忧宫偌大的院子里。
这信鸽显然不是无忧宫的信鸽,陌言立刻便要去抓,却被一个声音喝止:“住手,谁准你碰我的火儿!”
颜如霜不知从哪儿跳出来,一把抢过了陌言手中的信鸽,冷冷的瞪了陌言一眼。
陌言虽没有动手,却也毫不相让道:“外来的信鸽,只要进了无忧宫的门,便只进不出,这是规矩!在什么地方要守什么样的规矩,这个道理,颜宗主不会不懂吧?”
颜如霜不理会陌言,取下了信鸽脚上的信笺看了一眼,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笑意,然后直接将信鸽放在了自己肩上。
陌言见她没有放飞,便也没说什么,但见她笑的如此阴险,终究还是有几分看不惯。
颜如霜心情不错,直接拿着信笺朝着君北遇的寝殿走去。
“你做什么?今天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门外,陌语将殿门守得死死的,如同看贼一般盯着颜如霜,那小表情,别提多紧张了。
已过三天,她依然如此警惕,可想而知,这些日子颜如霜被盯的有多么死了。
颜如霜道:“我有事要与你家主子说,你放心,他应该快醒了,我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选在今日。”
说完,颜如霜也不理会陌语,直接推开大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的布置依然十分简单空旷,毫无生气,但是比起以往,这里不再有寒气逼人的感觉,反而因为颜如霜的存在,而变得十分温暖。
君北遇平躺在床上,他身下的寒玉石床,被换成了色泽温润的暖玉,在克制并且抵抗着君北遇身上的寒气。他似乎还在沉睡,但是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惨白,稍稍有了几分血色,胸口起伏的速度也变得正常,没有之前那么慢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颜如霜走到与床边上,垂下眸子一瞬不瞬的玉床上的男子,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可恶的一张脸,仿佛永远都看不腻,一直如此的吸引人,让人明知有毒还情愿陷入其中。
门口,陌语瞪大了眼睛,同样一瞬不瞬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幕。
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无法逾越的未来女主人存在,自然是看不上颜如霜了,况且因为她之前对主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更是不喜,不喜至极!
而在陌语都不知道的窗子外,红素和陌言二人同时趴在窗口,从窗子上那极小极小的缝隙不住的往里面看,同样十分警惕的盯着颜如霜。
如此反应,便可看出,颜如霜在他们眼里,简直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
“君北遇,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是不是该醒了?”颜如霜看着他的脸,语气充满无奈之意的说道。
虽然,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君北遇,对她而言是比较乖巧听话,看起来非常顺眼的存在,但是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他的那些下属们盯着她的眼神,生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扑倒他的身上……虽然她之前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并不代表她现在依然会这么做,他们至于像盯贼一样盯着她?
君北遇自然没有反应,甚至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颜如霜也不急,自顾自的说道:“我承认,之前我对你有过不好的念想,那时候我年少轻狂,不懂事,但我颜如霜再不济也是一宗之主,我说话算数还是做得到的,我可以接受你不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但是,你也不可以无视现在我对你的恩情,要知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你再讨厌我,也别想赶我走!”
床上的君北遇依然无动于衷,五官精致却无一丝表情,眉眼之间尽是冷漠,当真宛如一尊雕塑。
对于颜如霜的这番言论,蹲在暗处的陌言等人一同愤怒的表示,无耻!无耻之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还有脸说她是年少轻狂?!
当年主子亲自去了一趟炎华宗求药,怎么看都是诚心诚意的,她颜如霜表面作出豪爽做派,很快便将火灵芝取来,那看似豪爽不做作的性子难免令人心生好感,引得陌言等人都对她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