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纪向武竟然凭空消失了,她转头看向四周,仍旧是漆黑一片,视线扫过四周,停留在了某个方向,对上了一双碧绿瞳孔,随即耳边响起一声猫叫。
“喵呜……”猫叫声在工地上响起,那只猫朝着纪芙苓的方向看过来,抬起爪子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的毛发,再次叫了一声,动作灵活地从树枝上跳下来,轻松落地,一步步优雅地朝着她走来。
纪芙苓抿了抿唇,严肃地望着它,与之对视,一人一猫就这么盯着对方。
她记得这只猫,就军子娘过来烧纸那次,这只猫曾经出现过。
她淡淡地看了那只猫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还来不及开口念咒,那只猫就已经利落地朝着旁边跑了,那逃之夭夭的背影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丫头,时间快到了,先准备好吧!”鬼仙灵识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纪芙苓秀眉微蹙,“老头儿,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你去哪儿了?”
“刚才?本大神就剩一抹灵识烙印在你的灵魂中,没有肉身还能去哪儿,丫头你最近怎么老是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鬼仙灵识有些不高兴。
远处,两道身影僵硬地朝着工地这边走了过来,两人浑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一步一步走着,脚后跟都未曾踩在地上,纪芙苓一眼便看清,那两个踮着脚走过来的一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纪向文和白杨柳。
两人目光涣散,同行尸走肉般朝着这边走过来,纪芙苓的视线再次落在两人的脚后跟上……
午夜十二点,阴气盛行,正是某些夜间行动种类最喜欢的时刻,月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一阵阵阴风吹拂而来,那两道身影逐渐靠近,地上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沙沙的树枝声响起,让人更觉渗人。
纪芙苓看着走过来的纪向文和白杨柳,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两人身后那两道红色的身影,那两道红色仿佛长在了他们俩的背后,。
而他们之所以踮起脚后跟走路,是因为他们脚后跟正正踩在那两个鬼物的脚上。
鬼始终是鬼,就算是附在了人的身上,脏物始终是脏物,不能完全脚踏实地。
两人视若无睹走过纪芙苓的身侧,然后俯身开始用手扒土,手指流血也浑不在意,动作略显僵硬。
“丫头,按照本大神教你的口诀,将那两道符贴在他们两人的额头上,然后用龙鳞剑将两人体内的阴魂逼迫出来,接下来的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做就行了。”
鬼仙灵识说着,纪芙苓拿了之前准备的两道符在手中,小脸一浸,退开了步子,朝着两个蹲着身子挖土的人走了过去。
就在纪芙苓拿着符纸靠近,离他们只有两米远距离的时候,白杨柳猛地转过头来,脸色狰狞铁青地瞪大眼睛望着纪芙苓所在的方向,而她身后那个一直盖着大红盖头的红衣女鬼也跟着看过来,一阵风掀起摇曳的盖头流苏,纪芙苓透过缝隙第一次看见了这个女鬼的长相。
那是一张完全被烧焦了的脸,五官都已经看不清了,唯一能认出来的便是那一口露在外头的森森白齿,脸上黑糊糊的,光是看着,仿佛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儿。
白杨柳瞪着纪芙苓,在‘白杨柳’的眼中,纪芙苓所在的那个地方空无一物,但是她就是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对她有威胁感,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呲了呲牙,‘白杨柳’开口呵斥道,“是谁躲在暗处,出来!”
她口中发出一道略显尖锐的女性嗓音,和原本白杨柳的粗嗓门完全不一样。
很明显这不是白杨柳本人在说话,而是附身在她身上的那玩意儿在开口。
纪芙苓没有回答,摊开手心,碾了碾手中的符纸,那道符散发出一阵金光,还不等她有动作,‘白杨柳’倏地动作飞快地退后几步,就连‘纪向文’也跟着退了几步。
纪芙苓面色凛然,双手合十,符纸合在掌心,粉唇微张念念有词,一连串神秘的口诀从她口中吐出来,女鬼似乎被惹恼了,空旷的工地上响起一尖锐而又凄厉的叫声,在夜空下回荡着。
然而纪芙苓置若为闻,待口诀念罢,手心朝着‘白杨柳’所在的方向厉斥一声,“去!”
黑夜中只见一道金光闪过,还不等女鬼反应过来就被那道符定住了,白杨柳的身体动弹不得,她犹豫片刻便从白杨柳身体里钻了出来,几乎在同一时间,白杨柳瞬间就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一道黑色雾气逐渐形成一道女人身影,身材窈窕,仍旧是一身大红喜服,然而头上的红盖头却不见了,那张恐怖的面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愈显狰狞可怖。
被烧焦的皮肉几乎都要翻开了,露着一道道白肉,纪芙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干呕几下,差点把晚饭吐出来,她拍了拍胸口忍住呕吐的**,看着女鬼那张被烧焦的面容,开口呵斥道,“既已离开人世,又何必再留在这里?”
女鬼听见纪芙苓的话,嗤笑一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你懂什么,不是我不想投胎,是我现在投不了胎,所以我今天做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投胎,你有何必来阻挠我呢?”
“可你害得是两条人命,就算投胎,下辈子也一定会堕入畜生道,将来做牛做马,怕也不讨好,种善因得善果,做了什么总是要还的,你用这种方法投胎,来世定会更加不得善终。”纪芙苓语气凛然,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成为害人的理由,害了人就要承担责任。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