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说什么?”詹十六张大嘴巴,皱起眉头,满腹疑团,“你在说什么胡话?”
柳三千双手一摊,“若你不信,我也无可奈何。等你见到了爱丽丝,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詹十六异瞳竖起,泛着精光,“你可莫要诳我,若我见到爱丽丝,发现你是在捉弄本大爷,本大爷定叫你好看。”
移莲忙帮腔,“三千她没有骗你,爱丽丝确确实实变成了个男人。”
“所以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移莲也是摸不着头脑,“你问我,我问谁啊?多半就是他们人鱼一族的特性吧,你想啊,爱丽丝毕竟也不是普通人类啊,比起你能变成猫,他换个性别又有何奇怪?”
詹十六思索片刻,点点头,“臭女人,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
“你才臭呢,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你脚臭手臭嘴巴臭脸也臭,你哪里都臭!”移莲做了个鬼脸,就径直逃走。
詹十六眉目凛凛,毛发倒竖,“你、你、你这个泼妇,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想追着移莲而去。
“十六。”花菱稍许上前,轻声呵止,“不要忘了老爷的嘱托,你我二人还有要事要办。”
猫妖少年长指挠脸,嘴巴一撇,“切~本大爷这次就放她一马。”
柳三千看着那个喊住詹十六的清秀少年,很有好感。
他不急不躁,不愠不火,处之泰然,从容不迫,一幅恬静淡泊的性子。就算刚刚得知爱丽丝变成男性的消息,脸色也丝毫不变,只是眸中泛着几抹诧异。
花菱走到柳三千面前,双手作揖,“三千小姐,在下之前与您见过一面。因着各种缘由,未能向您介绍自己,是我怠慢了。”
柳三千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清秀少年站直身子,“在下花菱,是老爷的副手。若小姐日后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请切莫客气。”
柳三千自从到了“两生”之后,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珍重。她对少年的喜欢不由得加了几分,“一定,一定。”
“小姐,我和十六还有事要办,就先行告辞了。”
“恩,好的。”
柳三千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感慨万分。只见一人连走路都是吊儿郎当的不羁模样,慵懒异常,像极了一只猫;而另一人则是稳步向前,行走如风,好看得犹如花飞蝶舞。
“花、花菱先生,这是你要的箱子。”失了血肉的骨架子一晃一晃地提着一个蓝色的箱子走来。那箱子看起来很重,重得骨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花菱接过,微微颔首,“谢谢澟骨小姐。”
澟骨兀自忸怩,两手食指不断地在胸前打着圈,“不、不用谢。”
被晾在一旁的詹十六,十分不爽,双眸一瞪,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花菱瞥了一眼不耐烦的猫妖,就和澟骨道起了别。
澟骨站在原地,看着花菱远去的背影,捂住头骨痴笑。
少女心思,春情勃发。爱意拳拳,有点依依。
花菱和詹十六走过条条长廊,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踏过铺着鹅软石的小道,最后来到了一个院子。
庭院深深,空无一人。这里没有灯笼怪的照拂,昏昏暗暗的,全靠头顶两盏血色残月带来丝丝光线。
詹十六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倒了一点在手上,右手食指一沾,就在地面画起了奇怪的图画。
红线毫无规则地在地上乱扭,看不出画的到底是个什么古怪东西。
花菱打开从澟骨那取回的蓝色箱子,阵阵寒意泄露而出。箱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有些冰块上沾着血污。少年将手伸进那冰块之中,四处摸索。
冰块泠泠作响,发出清脆之声。
找寻一阵,花菱眉头纾解,停下了动作。右手慢慢地抽离,带出了一只断臂。那断臂截口参差不齐,手背还映着一个牙印。
是王虎的断臂。
詹十六那厮也大功告成,搓了搓手。只见刚才歪七扭八的横线构成了一个奇诡的阵法,一笔连成,首尾相连。
花菱带着那断臂走到阵法旁边,他弯下身子,将断臂轻轻地放入阵法的中央。
二人随后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到阵法上。闭上眼睛,念念有词。
“凄凄断臂,找彼之躯。神之所至,心之所向。亦步亦趋,断不思量。飞檐走壁,与我寻往。踪。”
说完,阵法中央的断臂燃烧了起来,青色的火焰不带热气。自断臂上裂开道道伤痕,金色的液体从中流出。
火焰渐高,直冲云霄。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山崩地裂。二位少年和那只断臂竟凭空地蒸发了,院子空荡荡的,唯地上的诡谲阵法见证着刚才的一幕幕。
王虎做完手术,还未醒来,之前嚣张的面孔满是疲惫与惊彷。他双眼闭合,眼珠却咕溜溜地在眼眶中打转,头上细汗密布,眉头紧皱,仿佛在做一场噩梦。
不知他可是梦到了那可怖的混血少女?还是在梦中兀自与怪物打斗?
“唔、唔。”呻声回荡在病房,头部在枕上不停转动。王虎一手紧紧握拳,喘着粗气。
“救、救命,不要,不要吃了我!”
奇怪的梦呓让病房中的其他人心生疑窦,这人做的到底是什么古怪梦魇?
想了这么一会儿,他们便不再细究,掏出手机,继续把玩了起来。泛着蓝光的显示屏,就好像一张惹人深陷的网,兜住了那一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