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族最高的地方,苏皎皎沉默的看着辉煌的落日。
和人界不同,妖界的太阳很大,仿佛害怕有人得不到它的温暖。因为等它彻底落下去之后,妖界就会陷入一片彻骨的寒冷,冷得仿佛从未从未温暖过。
伸手接住最后一点儿温暖,苏皎皎扯出一抹笑,冷冷的,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惘然。
“在这干嘛?”妖尾在她的身边坐下,“你的这种状态很久出现了。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吧?”
她才认识苏皎皎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什么都在意,嘴角的笑从来都没有丝毫温度,冷冷的,嘲讽中带着些许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可实际上,她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
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下令杀了兔族长老派来暗杀她的人。
明明是个小孩子,对于他们来说甚至只能算是个幼崽,却有着一双冰冷深沉的眼。下手的时候更是利落得她都想拍手叫好。
之后的一系列手段更是狠辣得就连槲栎都为之侧目胆寒。
兔族重新大换血之后,她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就收敛了不少,大多数时候也是在外界游历。摇身一变,变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若非是兔族那被血浸透的土壤犹有血色,他们都怀疑挺听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现在,她再一次看到了那股熟悉的冰冷。
苏皎皎没有答话。
妖尾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你这君上怎么做的越久,性子就越发的磨叽呢?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那么多好考虑的吗?”
她忽然靠近,墨绿色的双眸看上去就像是两块上好翡翠,“难道你是怜惜我舍不得我受苦,所以舍己为人?”
她的暴动期又要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解药’,想必这一次的暴动期一定会很难熬。
“你说句话啊,你这样我很害怕呢!”
“一夜屠尽反叛者的大公主也会害怕?”
妖尾的赫赫战绩现在被提起来,很多人都还会毛骨悚然。
妖尾摇晃着悬空的双腿,自然的将脑袋靠到苏皎皎的肩膀上。
“说来我们倒是有些相似呢?”
在旁人的眼中同样的狠辣,同样的残忍,同样的让人闻风丧胆。
说句不中听的话,她们俩的名字甚至能令小儿止啼。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们会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因为她们是同一种人。
狠起来,连自己都不会放过的人。
苏皎皎轻轻的笑了,看着即将坠落的太阳。笑容稍微温暖了些。
“我们留不住他。”
这是一个陈述句。
他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终有一天,他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虽然是实话,但是就是听着不顺耳。
妖尾骂了句脏话,将一壶酒塞到她手里。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今夕何夕。”她在苏皎皎的脸上拧了一把,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女孩,想太多,伤到的只会是自己。”
明明自己都是个未从动过情的,却偏偏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教。
苏皎皎哼笑着灌了口酒。
“他对你是特别的。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妖尾问。
苏皎皎摇头,“不一样的。”
她不清楚,所以才会那么说。
妲寂对她的好,许是在幻境中待得太久了,所以习惯了。就像是你喜欢某一家的包子,所以天天去买。有一天那个包子铺不见了,你路过时还是会忍不住扭头去看,遗憾一下,然后便忘了。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会突然想起来,然后云淡风轻的说上一句可惜。
“有什么不一样的?就说你喜欢多想你还不信。”
“你想的太简单了。”
“可这不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是你没有给他靠近你的机会。”
妖尾知道苏皎皎的顾虑。
虽然她们有着极为相似的人生历程,但身份的不同,所经历的不同,所造成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
她看似走得艰辛,但是她的身份,修为摆在那里。再怎么样也不会是无人支持。
但是在父母身死的那段时间,苏皎皎却实实在在的是孤立无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性子更加的谨慎。
“是吗?”回应她的是一声轻轻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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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公子,来!我们也喝一杯!”
出去的时候,两个人明明都好好的,回来之后却都变成了醉鬼。
妖尾还一个劲地盯着妲寂的脸瞅,似乎要瞅出朵花来。
“不怪惹得我们姐妹都丢了东西。”
丢了什么,可能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你醉了。”妲寂淡淡道。手却不自觉的伸出想扶住苏皎皎,却被苏皎皎躲过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两人的举动被妖尾收入眼底,却也没有多话。将手搭在苏皎皎的肩上,两个人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妲公子很有魅力。”新萝看着相携着摇摇晃晃离去的两人,对着妲寂笑得意味不明。
“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新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真看不懂还是装看不懂?大公主和苏皎皎表现得如此明显。
想想也觉得搞笑。那两个人居然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母树还有多久能好。”就轻避重的绕开了这个话题,新萝问。
“还需要几日。”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