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们。
英灵们都聚集起来了。
呵。
她冷笑着,在圣女贞德说出那少年神父真名之前,轻轻的张开自己的唇瓣。
“该说,好久不见吗。”
面具她没有取下,她走上前挑起神父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圣人的少年,天草四郎时贞。”
她那暗金色的兽瞳之中划过一丝失望。
因为她看见了,从时贞眼中所倒映出来的,是来自于黄泉之中恶鬼的影子。
“啊……好久不见,绘羽。”
时贞微微咬住下唇,眼中所出现的全是愧疚。
“……收起你的表情,真是恶心至极。”
她的声音之中出现了一丝不悦,然后她强硬的将时贞的头往另一方向掰开,然后直接张口咬在了他的颈动脉上面。
“!!!”
所有人都安静了。
“绘,绘羽你……”
“闭嘴,小鬼。”
轻轻在他脖颈上的伤口舔舐着,她松开了时贞。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
属于他们的见面。
她大概会愤怒吧。
不,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事物体现在脸上过。
那么,会是淡漠吧。
如同往年一样,眼底一片平静。
可自己认识的她却又有着不为人知的记仇属性。
白发的神父,圣人的少年。
此时此刻不自觉的神游在外。
小鬼……么……
真是好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称呼了啊……
每次她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自己总是能看出来她面具下的双眉纠结在一起。
或许是不耐,又或许是厌恶,而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
啊啊,这下,可麻烦了呢。
在他眼中,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来自于黄泉之中杀人鬼的形象。
这一点,他也自始至终只是当做她的宝具所进行的伪装罢了。
怎料,她便是如此,得知了连自己也从未意识到的一件事。
自己,从未将她当做名为“桐生绘羽”的个体看待过。
环绕在其脖颈处的雌性王蛇将身体移动,原本被其所彻底遮挡住的,被斩首所留下的疤痕就那样在众人面前显现。
她松开了时贞,嘴角上扬着,不知是嘲讽在场的所有人,亦或是单单只嘲讽着,眼前那将长发剪去的少年。
物非人非。
并不是物是人非。
两人原本并肩而行,而后来却又背道而驰。
“怎么。”
他看见她的腰间并没有刀鞘,手中原本所握着的利刃也不知被她扔到何处去了。
“在400年的分离之后,汝居然能在此与孤相逢。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听见她用自己熟悉无比的声音,用着自己熟悉无比的淡漠语气,轻轻的说到。
“怎么。”
他感觉自己身体冰冷无比。
眼底尽是那挣扎与愧疚。
并不是没有后悔过。
在自己将她斩杀的几个月之后。
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
当习惯深入骨髓之时,那便成为了本能。
永远都无法去掉,也永远在提醒着,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但那,已经彻彻底底的,晚了。
失去了她,起义军在行进道路愈发艰难。
而自己也才发现自己中了她的毒。
永生永世无法解除。
绘羽……
他曾经抚摸着她的墓碑无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爱一个人,或许转瞬即逝。
又或许,一瞬永恒。
耳边的话语仍旧在继续着,不紧不慢。
“圣人斩杀杀人鬼,本就是那理所当然之事,汝无需愧疚。”
绘羽她……理解我?
他不由得怔住了。
隐约之间,扔怀有着一丝期待,一丝希望。
但,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彻底震惊了。
包括在场的所有人。
“正如那杀人的恶鬼爱上那救济的圣人一般,不过是连当事人都不屑一顾的……”
她兀地停了下来。
面具下的兽瞳环视着众人不同的表情,随后开口。
“笑话罢了。”
她将最后的两个字吐出,周围一片寂静。
“仅此而已。”
蓦的,他明白了。
所谓的心死,究竟与心冷,有着怎样的区别。
啊啊,原来如此。
苦笑着,将自己充满苦涩的眼睛闭上了。
绘羽她,最初,并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
说到底,当时不过是心冷罢了。
而直到自己将她杀死之时,不,或许要更早。
她的心,最终还是被自己所,杀死了啊——
事已至此,多言又有何用?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
事已至此,形同陌路。
她理解着自己,但她不会原谅自己。
因为,她也曾经是,爱着自己的啊……
但终究,那也不过是,无望的爱恋罢了。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水滴落的声音。
锵锒——
“这是——”
眼睛睁开了。
她松开手中所握的少年的脖颈,转身看向插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五尺太刀。
“……落羽,既然汝以孤之血祭刃……”
她抬起手,将一缕长发别耳后,而另一只手臂,此时此刻正在不断的往下滴落着鲜血。
“为何不以另一姿态现身于此。”
她看着插在地上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