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和则在大厅里面商讨着接下来的计策。
在水流的下流,不,或许应该说是上游比较好吧,毕竟这里是空中的庭院。
水流分流成小小的泉水流到各处,但她难得的没有跟在身边。
因为他在用那随处可见的小小的泉水,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一直都习惯在这样的地方沐浴。当然,对来说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但是生前的习惯还是很难一下子改掉的。
眺望着水从下流淌向上流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迦尔纳默默地清洗着身体。
名为迦尔纳的男人跟他那身奢华的铠甲跟绚烂多彩的枪相反,喜欢的是朴素的生活。
本来铠甲和枪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东西。铠甲是由母亲向神恳求而获得,枪则是作为代替这件铠甲而被赋予的东西。
他对此非常感激,也认为这是无上的光荣。
被母亲舍弃的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都完全是多亏了父亲所赋予的力量和母亲给予的这套铠甲。
必须在不玷污父亲威光的前提下生存。
这个指针即使在获得了第二人生的现在也依然没有改变。当然,作为自然要服从的命令。坚决拒绝任何玷污父亲威光的行为。
但是如果从召唤前开始就已经被控制的话,那就已经不是自己如何行动的问题了。
正在以空虚的眼神做着美梦。对话无法成立,意志沟通也不可能做到。只是,从不断反复说着的梦话就可以知道,他是误以为自己得到了圣杯。
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自己要得到圣杯,实现的愿望……当然,他非常明白这是无比困难的事情。
恐怕根本无法走到那一步。圣杯虽然近在眼前,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夺走的状况,更重要的是--r,现在已经被改变成目前拥有圣杯的天草四郎时贞了。
虽然自己并无异心,但这是无法违逆的事实。实在是束手无策。
当然,这样的状况对施舍的英雄迦尔纳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情形了。他既不会怨恨之前的,也不会憎恨现在的主人。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尽可能把被索求的东西奉献出来。
然后严肃地接受这样做带来的全部后果。
--不,也不是全部吧。
红想起了自己至今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英雄在不断地搅乱迦尔纳的心。
他的名字是阿周那,是拥有闪耀的王冠、胜利者、富贵之人等各种异名、受到所有人宠爱的男人。
作为得到铠甲和枪的代价,把迦尔纳的一切都夺走了的男人。
可以说,阿周那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了一切的男人。
迦尔纳对阿周那所怀抱的感情,难道是嫉妒吗?还是说是除了嫉妒之外的其他感情呢?
迦尔纳直到死也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存在产生过嫉妒,对于这种一直在搅乱他的心的感情,根本就无法进行具体的命名。
……在这场圣杯大战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曾经有过一次理解这种感情的机会。
黑--在他的身上似乎存在着阿周那的面影。在后来从言峰四郎的口中听说了他的真名时,迦尔纳才顿时恍然大悟。
继承王族的血脉,得到了财富和名誉和其他所有一切的悲剧英雄--齐格弗里德。
但是跟阿周那不一样,他的末路却是无比的悲惨。
那就是遭到暗杀而死这种凄惨的结局。连挥起屠龙之剑的时间也没有,被狙击了无敌之躯的唯一弱点而丧命。
对于参加这场圣杯大战的各种各样的英灵,迦尔纳认为他们全都是难得的存在。作为自己人就是应该互相协助的通报,作为敌人就是难得的强者。从这个意义上说,迦尔纳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英灵们的存在。
但是,其中唯一令他感兴趣的就只有黑了。即使彼此交换的对话不多,但是如果彼此的兵刃已经相交过几百几千次的话,自然也能领悟一些东西。
尽管是跟阿周那很相似的存在,却一直在渴求着某种东西的男人。
对自己死于非命的事实没有任何的遗憾,却在追求着某种新的东西的男人。
然后--无论在谁看来也是名副其实的、真正的英雄。正是那样的他,希望跟自己再战一场,把自己视为必须打倒的敌人。作为战士,这可以说是最高的名誉,同时也是一种喜悦。
那一场战斗,那一次约定,究竟是何等的令人热血澎湃呢。对人类的营生和温暖的对话怀抱感谢。但是,那跟私欲却存在着很远的距离。其中并没有自己的yù_wàng,也没有让自己热血沸腾的喜悦。
但是那却存在于战场上,仔细回想,对迦尔纳来说,喜悦就只能在战场上遇到。那是把自己的存在全部集中到枪交上,从自己的出身和己方阵营的人们的意图中解放出来,毫无顾虑地让真实的自己尽情驰骋的短暂瞬间。
刀枪剑戟的火花,对迦尔纳来说就等于闪烁的星星。毫不吃力地向全力以赴的自己作出反击,同时更催促自己使出全力的好对手。虽然有点不逊,但那真的是足以让自己产生自己的人生就是为那一瞬间的喜悦而存在这种感想的程度。
站起身,细长的耳朵微微一动。
蛇游走到她的身边,从她的脚腕上爬到了她的肩上,嘶嘶的吐露着意识相连着的蛇群所窥探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