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县老爷的公子看上了岑家娘子包子西施,非要将她抢回家去,带了一群人在包子铺里闹,隔壁萧家夫妇听到了声音跑过来帮忙。那恶霸仗着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兵器,将包子铺砸了个稀巴烂,阿禹的爹当场被打死,而阿旗的爹也被打成重伤,几日后跟着走了。”
“杀人不犯法吗?”漪宁仰着小脸儿,天真地问。
顺熙帝苦笑:“那时候权臣当道,官员,谁会讲什么律法呢?”
萧漪宁红着眼眶一脸心疼:“那阿禹和阿旗都没有爹爹了怎么办?”
顺熙帝继续道:“可尽管如此,那县老爷的公子还是不肯罢休,隔三差五的到包子铺里闹。眼看着生意做不下去,阿禹的娘和阿旗的娘就带着他们搬家了。半道儿上那恶霸带了人来追,阿旗的娘为了护着大家,最后死在了恶霸的剑下。
后来包子西施独自一人带着不过十三岁的阿禹和阿旗在黎县安了家,一个人卖包子养活两个孩子。阿旗和阿禹也因为亲人的离开变了性情,他们开始发奋读书,勤加习武,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漪宁眼眶红红的:“那些人好坏,阿旗的爹娘没有了,阿禹也没有爹了。”
顺熙帝将漪宁搂在怀里,亲了亲她额上的碎发:“所以从那个时候阿禹就在心底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来。”
漪宁倚在顺熙帝怀中,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我娘说天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阿禹做了天子,这是不是就是出人头地了呢?”
顺熙帝笑着看她:“困不困?”
漪宁乖乖点头。
顺熙帝将她抱至榻上,又体贴的帮她盖上褥子,抓着她肉嘟嘟的小手亲了亲,柔声道:“困了就睡吧,等看着你睡着了朕再走。”
漪宁“嗯”了一声,当真闭上眼睛睡了去。
小孩子睡得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呼吸便平稳下来。他小心翼翼将漪宁的手放回被褥里,眼见没有惊醒她,这才放下床帐,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很快守夜的宫女抱了铺盖走进来,在漪宁榻边的地板上打了地铺躺下来,见上面的小主子睡得安稳,她也放心的跟着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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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后从万福寺祈福归来,顺熙帝率领后妃及皇子公主们在通瑞门前迎接。
待太后的马车走近,众人除了皇帝以外纷纷下跪行礼,山呼“太后千岁”,其场面是难得的壮观。
太后由嬷嬷搀扶着自马车上下来,身着冕服,头上戴着翡翠珠宝,端的是雍容华贵。
漪宁跪在诸位皇子公主当中,小心翼翼打量着渐渐朝这边走来的太后。听闻太后娘娘现如今已经四十七岁了,但瞧上去并不显老,在珠环翠绕之下更是显得年轻了近十岁。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格外的有力量。
待太后走近,顺熙帝躬身行礼:“恭迎太后回宫。”
太后看了眼儿子,又望了眼匍匐了一地的众人,语气慈祥而温和:“行了,大家都平身吧。”
皇后走上前来,温婉笑道:“可算是把母后给盼回来了,数月不见,母后瞧着都清减了。”
太后嗔她一眼:“就你一张嘴会说话,哀家这几个月吃得极好,胖了还差不多。”
岑璋道:“怎么会,孙儿看着皇祖母就是瘦了呢。”
瞧见自己的孙儿,太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蛋儿,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孙儿,想死奶奶了!”
眼见太子讨了太后的欢心,其他皇子公主们也争相跟太后说话。顺熙帝提议道:“母后,外面风大,等回了长乐宫您再跟这些儿孙们叙旧不迟。”
回到长乐宫,顺熙帝作陪了一会儿便去了御书房批折子,只留下后妃和皇子公主们在太后身边陪着。孙儿、孙女们则是纷纷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努力博太后一笑。
太后这个人也随性,无论孙儿们送的什么,她都赞不绝口,直夸孩子们有孝心。
轮到三公主岑锦玉时,太后瞧见孙女儿手腕上包扎着的白色纱布,脸上的笑意登时便淡了下来。
“哎呀,我的乖孙女儿啊,你这手腕是怎的了?怎么伤着了?”太后说着将岑锦玉抱在怀里,心肝儿肉的疼着。
得了太后的庇佑,岑锦玉突然间变了脸,委屈哒哒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太后就更心疼:“哎呦,怎么还哭上了,到底是怎么了?”
魏淑妃面色清冷地瞪了眼一直紧紧抓着皇后衣袖的萧漪宁,正欲开口,皇后抢先一步道:“不过是姐妹之间玩闹时伤着了,这也是难免的,陛下和萧国公以前还不是会为点子小事剑拔弩张的,磕磕碰碰实属正常,太后就不必为此忧心了。”
皇后这么一说太后也便放心了,只道:“原来是跟你二姐姐两个人闹别扭了,瑶瑶也是的,你年长两岁呢,怎么不让着点妹妹呢?”说完低声哄着怀里的孙女儿,“来,玉儿不哭,奶奶给吹吹。”
二公主岑锦瑶莫名背了锅,冷嘲热讽地回了一句:“在这宫里,谁敢欺负她啊?”
“不是你?”太后有些糊涂了,“宫里面不就你们俩是姐妹吗?难道皇后还冤枉了你不成?”
岑锦瑶冷着一张脸没答话。
太后下意识看向皇后,皇后宽广的袖子将小漪宁遮了个严实,犹豫着该怎么回话。
魏淑妃往这边睨了一眼:“哪里是什么姐妹玩闹啊,分明是有些人仗着得陛下宠爱就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