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奚钩月只去看过刘浪三次。
头一次是在第二天一早,她从食堂端了早餐过去,叫上卫语信,把刘浪当成个纯粹的背景板,在他面前欢快地吃了顿早饭。
刘浪混杂着杀意、恨意、怒意和求救的目光让卫语信坐立难安,奚钩月的恶意和刘浪的复杂情绪把气氛塞得密密实实,他连气都喘不上来,还要应对奚钩月信口而说的各种玩笑,只能每分每秒不停祈祷这顿饭快点儿结束。
他很想问能不能把刘浪的嘴巴放开。
可是奚钩月的意思他明白,必须要把刘浪的意志完全击溃,让对方逆来顺受,才能问出想要的东西。
从他对刘浪意识的读取中,他知道刘浪对背后的老板齐升逸有种洗脑式的忠诚,对柳小柏也是死心塌地,若是想让这样的人完全崩溃,需要相当的时间。
奚钩月的方法已经加速了这个进程,可他还是不希望拖到晁千神回来。
因为安灵教的敏感程度,他一直都对随时搬家有所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全教便可以直接开拔。
可是刘浪就这么被困在了树上,他没法带走,还没法反驳奚钩月,实在是一大难事。
吃完早饭后,奚钩月便直接走了。
除了处理饭后垃圾,卫语信还要去安抚柳小柏,防止她突然见到这里极为邪典的画面。
见奚钩月离开,刘浪拼命扭动着身子,希望得到卫语信的关注,可卫语信只是看了看他,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能开口说些什么。
第二次去看刘浪,已经是那天晚上晚饭之后。
奚钩月和卫语信捧着一大堆零食,坐在沙发上扯皮。
奚钩月的荤段子一个连一个,俨然一副二人成为情人的样子,卫语信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来应对,时不时的尴尬还被调侃为“羞涩”。
这时的刘浪已经被吊了一天一夜,藤蔓缠着的四肢严重充血,几乎没了知觉,肚子却还是会叫的。
卫语信为了避免尴尬,故意不去看他,可是刘浪饥饿的自然反应阵阵传来,搅得他心神不宁。
“卫教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往教会捐了家产之后,在外界眼中,那些人过得都很糟糕。”
卫语信一怔,奚钩月是在告诉他,所谓邪教,害人之处不比她的所做所为好到哪里去。
“安灵教的福利制度还是可以的,食堂的饭无偿供应,虔诚的教徒若是不追求物质享受,只在意精神的充实,其实活的很快乐。”
“哦?这样啊……”奚钩月拉开一包妙脆角,看着刘浪,故意吃的“咔嚓咔嚓”的,“不过,你好像没有告诉过我,神使真正成为了神之后,教徒们都会怎么样?”
“我说过呀,他们会跟随神使的脚步,去往新的世界。”
“那这个世界的肉身呢?”
“肉身也会去往新的世界……”
卫语信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听起来,不就是那种意义上的邪教吗?
而且,这样想来,奚钩月的所作所为便不值得他厌弃了。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牺牲一个个体,算不上什么。
但他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呢?
晁千神的不择手段他便能把那看做一种便捷行事的“方法”,可奚钩月就让他觉得有违人道,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
奚钩月轻笑两声,打断他的思考:“夜深了,我们,该回去做该做的事了?”
卫语信无奈,他今天可没有甩掉她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她离开。
不过奚钩月依旧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第三次来看刘浪,是在昨天晚上。
又是吃过晚饭之后,又是捧着满怀的零食和点心,卫语信忍不住询问奚钩月要不要把刘浪的嘴放开之前,奚钩月居然先一步解开了那道藤蔓。
刘浪严重脱水,被卫语信喂了几口可乐之后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舌头被束缚太久了,刘浪口齿不清地说出这个困扰他两天的疑问。
奚钩月是魔,从把他救出监牢,到这样对待他,为的是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理解。卫语信则已经拿到了柳小柏的家产,就算是图自己的财,也不该用这种方法。
晁千神不在,这两个从前素未谋面的家伙对自己施暴,他想不出理由。
“你想跑路,还蛊惑其他教众,本圣女不高兴了,让你吃点儿苦头,顺便打发打发时间,不行吗?”
奚钩月说的理直气壮,把刘浪噎得苦笑出来。
“……圣女,我知道错了,请放我下来吧……”刘浪战略性地服了软。
奚钩月却叉着腰哼了一声,标准地泼妇姿态:“骗鬼呢,你有机会还会带着柳小柏跑路的,说,你到底为什么不想在安灵教待着?”
刘浪感觉和她说话甚是无力,只能照实说:“我已经说过了,晁千神太阴险,你又是魔,我惹不起,想带小柏走,这很难理解吗?”
“魔怎么了,你瞧不起魔吗?”
“瞧不起我还会怕到想逃吗?”刘浪无奈地嘟囔着。
“不对,你还有别的亏心事,不然怎么会怕我们?我们现在是代表神的教派,是善良的化身,好人是不会怕的。”
刘浪欲哭无泪,好人会把别人扒光了吊两整天?
卫语信也不明白奚钩月唱的是哪出,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刘浪只能说道:“圣女,如果教会需要钱,我还有些储蓄,可以都捐献出来,就当是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