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靖廉不再是衣衫褴褛的小孩,而是反差极大的成功商人的打扮。
白靖廉似乎保持着锻炼,或是曾经有过精壮的身材,常见商务打扮下的肥肉并没吃掉他的身材。
毕竟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极大影响的人,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就认出了彼此,尽管这期间隔了足有四十年。
把同桌的几位客人安顿了一下之后,白靖廉来到了齐升逸的面前,恭敬地问道:“不知道您是不是……”
“白靖廉,是你吧?”齐升逸打断他的话,白靖廉点了点头,忙不迭就要提起当年的事,却被齐升逸制止了。
齐升逸让坐在自己对面的刘浪报了自己的传呼机号码,白靖廉也赶紧报出自己的,对这时自己有客人难以过来相陪感到抱歉。
齐升逸表示理解,接受了白靖廉提出的改天再好好请他吃饭的提议。
感慨万千的白靖廉回到自己那边的饭局赶紧叫来侍者,要给齐升逸那桌买单,可他和侍者一同回头看向刚刚自己才离开的那桌却发现齐升逸和刘浪都已经不见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在他和齐升逸的下次见面中就有了答案。
岚城大饭店的包间里,齐升逸认真地接受了白靖廉的感谢。
原来他那次从饿死边缘被齐升逸的饼救回之后,十片金叶子也按他的嘱咐没敢大方的拿出来,而是顺着城市流浪,把一片掰碎了,假作偶尔捡到的,在沿途的饭馆换伙食,以防被发现自己拥有过多的财富,挣扎着熬到自己所在的地区被解放。
接着,他在当时所在的城市定居了下来,按照当时的国家分配制度,他这样无依无靠的孩子通过努力的劳动也能勉强过活。
而且正因为无依无靠才更加“根正苗红”,即便在敏感时期,他也没有因为自己真正的出身而遭遇不公。
这期间他自然受了许多苦,不过,正因为所有受过的苦,和他从童年起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人要为自己而活。
无论是那个出卖他母亲换取生存机会,过后还用清白名节来逼迫母亲到自杀的至亲,还是为了整个家族名声,就不顾意外而来的庶出血脉性命的家族;无论是抚养他长大只为了带他回家族换取财富的假好心邻居,还是流浪旅程中跟着他蹭吃蹭喝却为了自己的生存机会就踢他给土匪的所谓朋友,都是靠不住的。
那十片金叶子在战乱时代并不值钱,但由他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收藏到了大革命结束,改革开放的新经济社会,它们的价值却变得不同。
尽管依旧不多,但加上他一直以来从牙缝里攒下的钱,和在建设岚城的工地上拼死干活积攒下来的钱,这笔小小的资金让他脱离了为别人打工的生涯,摇身一变成了带着施工队承包小工程的包工头。
渐渐地,他的商业头脑开始显现出来。
先是发现了岚城周边的叶城有天然的石材生意,和日益发展的城市建设正是对口,进而扩展到借助与政府人脉的交流,拿到岚城大学家属楼的建设工程。
一步步走到今天,白靖廉已经小有身家,而所有一切的起源,不是那十片金叶子,而是齐升逸给他的那个饼。
“我干了这杯。”白靖廉已经微醺,不过心中的感激还是难以表述得尽。
齐升逸全程都是冷淡的面对他的叙述,这让白靖廉有些顾忌,他喝完那杯酒,便开口说道:“我知道我有今天的日子,离不开您给过我的那些,更重要的是您给我的这条命。但我没愧对您给我这条命,我用力拼搏出这番事业,所以……”
“我不要你什么报答。”齐升逸已经看懂了面前这个人的价值观,他之前特意强调自己只为自己活着,此时齐升逸这句话显然是正对应那个理论。
白靖廉显然在酒精催促下已经不能很好地抑制住自己脸上的释然,其实他也很矛盾于自己的想法。
尽管出于良心,他觉得这个恩人不报答是不可以的,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利己主义思想让他不由得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让此刻事业受挫的他狠狠地出血。
尽管心里是那么想着,白靖廉还是客气着回答:“那怎么行呢,这种事可不是……”
齐升逸又一次打断他的话:“我还可以再帮你一次,只不过这次,我们是平等的交易,你可以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白靖廉有些没懂齐升逸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有一个强大的生意对手,他之前在你的公司里安插了商业间谍,抢先投标,偷走了你的一笔大生意,现在工程眼看着就要启动,而你却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那单生意上……”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那个商业间谍,不是别人,就是你曾经的秘书,现在的太太。你虽然想要处置她,可是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
白靖廉从惊讶变成了气恼。被妻子背叛的经历他下意识地认为,齐升逸也是用同似的肮脏手段。
但他还没开口质问,齐升逸就笑着继续说道:“我想要知道的,我就会知道,因为我是个法师。”
白靖廉对这个回答报以冷笑,他不知道这几句话间自己的心理变化如何更好地形容。
对面这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甚至和当年他见到时没什么变化的中年人就这样把自己一步步从恩人变成敌人,从敌人变成骗子,果然是发现他发达了才找上门来的贪婪的家伙吗?
然而,他的冷笑在齐升逸